他没有再钳拿对方
手腕，只是俯身蹲下，把那几页纸
张张捡起来，有灰尘地方用掌心细细拂净。
顾川柏胸口忽然激烈起伏起来，上前想要把那几张纸抢回来撕掉。陆京墨却已转臂藏到背后，单手将他轻轻拢：“老师看，老师想看。”
他语气缓和下来，就又透出今天下午
他是这个人研究生，他前途，他文凭，他所有希望都捏在这个人手里面。
费尽心血成果被践踏没关系，被批得文不值也没关系，他能熬，他能守着多余废弃试剂和晚上没有人时候做实验，可如果詹沛下定决心要压住他，他这辈子都可能拿不到研究生毕业证书。
前途坍塌迷惘，最后希望也悄然幻灭，他似乎早已不知不觉进
个死局，却刚刚才来得及意有所察觉。
他还有个约定。
他本来是想给他小教授个惊喜。
高地厚研究生，眼中却藏着极细微丝恼羞成怒。
顾川柏交上来实验计划自然不是像他说得那样不堪，甚至设计得灵气十足，有许多步骤连他都看得眼前亮。
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实验要是做下去，他接下来学术生涯只怕都要毁于旦，甚至连先前荣誉也要被尽数推翻也不定。
那几页精心整理实验计划散乱地扔在地上，上面落半个鞋印，显得狼狈至极。
顾川柏面色涨通红，咬紧牙关站在他对面，双拳攥得愈紧。
始终挺直肩背慢慢弯下来，顾川柏闭紧双眼，咬牙等待着那巴掌扇下来，却被只手紧紧扯住手腕。
那只手上力道几乎不容他反应抗拒，把将他扯到身后。顾川柏心头猛地跳，睁开眼望着面前忽然多出来熟悉身影，喉间忽然哑得发紧。
陆京墨牢牢护着他，另只手稳稳钳住詹沛手腕，力道收得愈紧，詹沛甚至已经疼得龇牙咧嘴，拼命挣扎起来：“你干什
！谁叫你进来——这儿没你事！”
“
学生在这里挨欺负，是他老师，不认为这不干事。”
陆京墨字顿开口，嗓音冷得像是在冰泉里浸过。
詹沛惊怒交加，叱骂时也越发口不择言，冷声讥讽：“是跟着你那个还在吃奶教授长本事？他才多大，懂得什？不过就是仗着些人路护送，有几篇不知道是谁代笔论文，就被当成特聘教授请进来——”
“不是。”
顾川柏声音低哑得几乎透出血来，终于开口打断他话，瞳色黑沉:“陆教授天赋比你强得多，也比你想得到强得多，不要因为你没有见过，就去污蔑别人不可能……”
头次被这样肆无忌惮地顶撞，詹沛气得霍然起身，扬手就要打下去。
顾川柏站在原地，眼眶发烫，身体却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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