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先生”这个称呼听起来总显得有点疏离。容枝喊他
父母，都是称呼“谭爷爷”“谭奶奶”。怎
轮到他就是“谭先生”？
“进去吧。”谭国凯低头看
眼手表，“才八点，刚好，晚上能够早点入睡。”
容枝抬起手摇摇：“谭先生再见，路上小心。”
谭国凯点点头，目送着容枝先进小区，然后才转身上车。
等坐回到车上，谭国凯陡然想起来
件事。
谭国凯听出容枝声音里困倦味道，他转头匆匆扫眼。果然，就见容枝正倚靠在椅背上，双眼微微合上，如果没有人和他搭话，也许下秒他就睡过去。
谭国凯脑子里突然闪过，当初小侄女刚出生时候，软软绵绵小团裹在襁褓里情景。
明明容枝长手长脚，看上去绝对不会像是个小不点。
但谭国凯就是忍不住联想到这上面去。
容枝小时候，应该很可爱吧。
他歪着脑袋，倚靠在座位上，突然听见谭国凯问：“你爱吃水煮鱼？”
容枝霎地睁开朦胧双眼：“嗯，媛姨手艺很好。”
那下次再来吃。
话不自觉到喉咙口，但谭国凯又及时打住。
毕竟他和容枝也才不过几面之缘，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说出这句话。
人打心底里发憷。凡是干坏事儿，压根就不敢往他面前蹭。
唐小云出柜事，谭国凯知道。谭国凯并不死板，不会斥责他出柜是走上歪路。但他很清楚，谭国凯心底有根道德线，现在这根线就摆在他面前，他不能再往前越。
他不能……
不能更亲近容枝。
唐小云只能目送着容枝上车，然后远去。
当初江彦让容枝称呼他为“谭
谭国凯不自觉地想。
就在他脑中乱七八糟思绪挤在堆时候，车停住。
左手边就是容枝居住公寓。
谭国凯伸出手，轻轻碰下容枝肩：“到。”
容枝立马坐直身子，并且勉力睁大双眼：“谢谢谭先生。”
“你们本来不是要去唐家吗？”谭国凯问。
“车抛锚。”
谭国凯时间也不知道能再说什，眼看着车内就要恢复寂静，他突然想起来看《九尾猫》首映。
“宿玉春这个角色，你演得很好。”
“嗯？嗯……谢谢。”容枝略微懵下，没想到谭国凯话题跳跃如此之快。
谭国凯上次到过容枝家，这次也就不问地址，直接稳稳地朝那个方向开去。
他开车方式颇有些中老年人代步车味道，辆黑色越野，在他手底下生生开出乌龟壳感觉。
偏偏谭国凯还浑然不觉。
此刻他正紧盯着前方，脑子里想着，要说点什话来打破车内寂静。
容枝这会儿吃饱，血液都往胃里涌去，不免有些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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