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说，那
日，萧朔听闻虔国公提刀去侯府寻仇，当即便追
过去。
那时……他其实已不在镇远侯府。
同镇远侯对峙那日夜，为保清醒，云琅屡次以内力强震心脉。事之后倒头昏死过去，再醒来，就已躺在宫中。
先皇后将他接进宫里，逼着他卧床养伤，搜出他身上
禁军虎符。严令不准云麾将军踏出宫门步，不准传进半点外头消息。
太医院绕着他，砸下去药方子叠厚厚摞。
萧朔：“……”
“是找你有事，怕你不过来。”
云琅不给他发火机会，招招手：“关门，过来坐，跟你商量下。”
萧朔神色不明，盯他片刻，反手合书房门，走过去。
“再过些时日，就该到除夕。”
年关将至，不远处街巷有人在喜气洋洋地放着新鞭，爆竹气息混着街角新酒香。
在雪后新年里，像是从不曾发生过任何件事，从不曾失去过任何样东西。
云琅拄着榻沿，低低咳两声。
丝缕痛楚顺着血脉搅动，恍惚带出风雪刺骨寒意。
云琅阖眼调息，将翻腾起来不适压下去，抬头想活动活动、通通气血，门忽然被人把推开。
老主簿进退两难，犹豫地看着云琅。
“放心，到门口就告诉他实话，承认其实是
叫你们说。”
云琅拍胸口：“后头事担着。”
老主簿横横心，应句是，舍生忘死地带人跑着去叫王爷。
屋内无人，时安静。
云琅养半月，才从榻上下来，受领御赐披风，陪驾去见个闯宫世子。
……
萧朔去拦虔国公，应当也是那之后事。
云琅已奉
云琅打点精神，坐起来：“守岁宫宴，外放王侯也要回京，记得虔国公在涿州，按例也要回来……”
云琅低头，看着被萧朔拉过去胳膊，咳声：“没事，你不用动不动就给把脉。”
“放不下心，无心听这些。”
萧朔淡淡道：“不必管，说你就是。”
云琅张下嘴，看着萧朔，四肢百骸忽然绞着疼。
萧朔立在门外，气息不定，视线牢牢落在他身上。
云琅等会儿，往门外看看：“老主簿呢？”
“年纪大，腿脚太慢。”
萧朔沉声：“又不舒服？”
“没有。”云琅轻咳，“吓唬你。”
云琅撑着床沿，慢慢弯腰，伏在膝上静静歇阵。
隔着堵墙，分立在王府两侧那三个日夜，忽然不讲道理地从记忆深处翻扯上来。
最后日，雪其实已停，天高气爽，风清云净。
三日大雪，彻底埋净京城最后丝血色，将切都深埋在明净新雪之下。
他靠在墙外，听着墙内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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