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忙摇摇头:“府上酒都带吗?大抵有几百坛,都是小坛子,有丰乐楼眉寿,忻乐楼仙醪,还有方宅园子正店琼酥,中山园子千日春……”
云琅静片刻,压压胸口念头,低声道:“挑好,带上……十坛罢。”
云琅按按额头:“熏羊腿就不带,是萧小王爷,不给别人吃。”
老主簿不敢多问,应声,下去忙活准备。
云琅在屋里坐刻,去老主簿带来那个箱子里翻翻,拿出据说是要给自己木制战车,细看看。
云琅收回视线:“虔国公住在哪儿,还是京郊那处庄子吗?”
老主簿已知终归拦不住,挣扎片刻,不再说话,点下头。
“车走得慢,先骑马过去。”
云琅去摸碧水丹,攥到玉瓶,在掌心停停,却又放回去:“梁太医留方子,照着给熬碗药,喝再走。”
老主簿低声应是,正要跑去忙活,又被云琅叫住。
部落打起来,不攻自乱,便没工夫再来折腾们。”
老主簿理在他身后,翻来覆去将自己说过话回想遍,仍没能想明白是哪句露馅。
云琅却已不用他多说,掸掸衣摆灰尘:“备车。”
“您不能去!”老主簿最怕这个,匆忙上前拦住,“虔国公如今仍不能释怀往事,听不进劝,只认定您也是当年血案凶手。若是——”
“虔国公还认定琰王包庇,想剑捅萧朔呢。”云琅向外走,“怎不拦着他?”
这些年萧朔当真长进,雕得已不比景王差多少,战车不止轱辘能动,几扇精致小门都能打开,上面还特意留插战旗地方。
云琅拨弄几次,将小战车也放在那锦盒里仔细收好,没再放回几寸见方“密室”,端端正正摆在萧朔榻前书架上。
“府里还有多少萧朔攒给酒?挑最好,块儿装在车里带过去。”
云琅道:“再给来条绳子。”
云琅被麻绳绑多,想想滋味,终归没狠下心:“有天蚕丝没有?若是不够,软和些布料也行,只是要长些,能连成两三米最好。”
天蚕丝珍贵,寻常勋贵能得匹已极不易,又岂会有裁做成布条。老主簿不知云琅要拿来干什,尽力想想:“绸子行吗?太长也实在没有,要几条接起来……”
云琅点下头:“有劳您。”
老主簿何曾没抱过王爷腿,只是终归拦不住,堵着门满心沧桑:“当真不可……”
云琅平平气,回头看眼窗外天色。
连日阴沉,已两天没能看见月亮。
昨夜云间遮蔽,忽然有月晕,月晕则有大风。风自北面来,今日大抵要有场,bao雪。
“备车,车里多放些厚裘皮,放几个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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