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停话头,敲敲车厢:“听懂没有?不知你哪些地方不清楚,若是知半解,便自己打断问。”
老主簿微愕,忙扭头看看:“王爷,您怎——”
“看你才是野兔子。”云琅刚掠到马车上偷听,头昏脑涨听满耳朵朝堂密辛,气急败坏掀车帘,“不是在想事,耳朵怎还这灵?”
“不曾听见,你影子遮角窗户。”
萧朔静望他阵,神色缓缓,温声道:“进来。”
老主簿静半晌,低声道:“您如何能这想?小侯爷与您本就是相互扶持。您困在府里,熬这些年,如今小侯爷好不容易回来……”
萧朔:“自当良辰美景,翻云覆雨。”
“……”老主簿:“您知道翻云覆雨意思吗?”
“不知道。”萧朔从容道,“他懂得多,来日再问他……如今要做,便只是眼下事。”
老主簿想说话,抬头望眼,神色微变变,堪堪闭上嘴。
“什?”萧朔看他眼,将腰牌倒扣回去,“不难过。”
老主簿放不下心,仍看着他。
“每次都是这样,入宫,或是勾起心中怨愤,或是知道些当年旧事,心思动荡六神不守。”
萧朔道:“然后他便要来开解,使劲解数,设法哄高兴。”
老主簿心中沉涩难解,却还是忍不住想半晌,迟疑道:“您说可是云小侯爷故意同您吵架,上赶着来碰您瓷、说被您打疼屁股,给您在后花园烤头烤全羊,拿匕首扎着喂您,至今还剩大半头没吃完……”
云琅颇不服气,看看那角窗子,想不通:“就这点小块!你如何知道就是?若是随便飞来只家雀——”
“那便显得格外沉稳风雅,以草木花鸟为友,同只家雀也说得上话。”
萧朔看着他:“史书上
“眼下要做事,还有几桩。”
萧朔道:“如今既已节制殿前司,理当设法震慑戎狄,也该整顿殿前司这些年混乱军制粮饷,重新恢复殿前司战力。”
“此项,只怕还要他来帮忙。”
萧朔不叫自己走神,凝神静思着:“今早皇上见人,向来并非等闲。虽然身份不明朗,说得却是‘外臣’。”
“京中所说外臣,不是地方官,便是藩属王爷。本朝王爵不世袭,亲郡嗣公,层层递削,不奉召不准进京,是藩属郡王以上才有禁令。”
“是。”萧朔蹙下眉,“莫非这些还不够叫他费心?”
“……”老主簿无话可说:“叫。”
萧朔点下头:“正是。”
“将他留在府里,要过得不是这等日子。”
萧朔道:“不是日日替担忧,天天惦着是不是这里牵动旧事,那处翻扯过往。自己身病伤,还要来照顾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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