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无数胆怯阴私懦弱念头。
校尉踉跄着跟上,隔几息,又有人猛然站起身跟上去,握紧手中腰刀。
“属下能战!”校尉怆声,“这不是北疆,是汴梁!”
“还能回去哪儿?端王殁,属下捡条命,逃回汴梁,混着醉生梦死……如今已是汴梁!”
校尉嗓音嘶哑,几乎沥出血来:“少将军,属下家就在这,属下退不……”
夜深风寒,畏缩着几个人愣愣看着,听着校尉绝望嘶吼,时竟生出些赧然无措。
云琅凝他良久,将手中劲弓递过去。
校尉嘶声:“能战!”
“好。”云琅张弓,缓缓搭箭,“共守。”
御史中丞将大理寺翻三遍,将云琅弓翻出来,送回琰王府。
五十年桑木芯,铁檀木弰,千捶熟牛筋。
云琅弓成满月,泛着寒芒箭尖岿然不动,遥遥钉在黑铁骑仅剩头领喉间。
忽然听见锋利弦声嗡鸣,胸口震,睁开眼睛。
为首黑铁骑甚至不及防备,当胸箭,头栽落马下。
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反应间隙,就在队伍愕然震惊瞬,又有三箭连发。精悍大宛马上,三名黑铁骑叫箭矢穿胸而过,跌在地上。
始终沉默黑铁骑骚动瞬,停在原地。
仅剩名头领勒紧马缰,胸口起伏几次,面具后眼睛牢牢钉在眼前骑手身上。
校尉眼中片赤红,胸口激烈起伏,怔忡着抬头。
“家也在这。”云琅道,“起来,随拒敌。”
校尉狠狠抹去眼中水色,握云琅弓弰,攥紧腰刀,挣命起身。
云琅收弓,言不发,策马越过地狼藉残垣。
火光在他背后,卷着烈烈银甲雪袍,似冰似火,凛冽灼灼。
退步,彼此整顿转圜,再见再战。
进步,索命。
头领对峙良久,用力挥手,挟手下疾驰退去,投进夜色。
校尉晃:“少将军——”
“回去养伤。”云琅并不看他,收箭敛弓,“令牌给,你人还有能站稳,要带走。”
校尉回头,瞬间瞪圆眼睛,身形晃晃。他几乎有些不可置信,脸上涌起些血色,喉咙滚热:“少……少将军!”
云琅低头:“你认得?”
“朔方军忠捷营,前左前锋严林。”
校尉哽咽扑跪在马下:“见过少将军!”
云琅攥弓身,看着他身上血色,静片刻:“可还能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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