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握那个装着玉麒麟锦囊,抬起视线,看向不远处多出人影。
云琅也已醒,亲兵知道不拦,悄悄放少将军上城楼。
他已听阵,目光却仍清明朗澈得如同新雪
参知政事胸口激烈起伏,用力咬牙,手抖厉害。
“老夫圆滑,滴水不漏,深谙官场权术。”
参知政事哑声“几经风波,仍能自保,忝列要职……”
参知政事牢牢盯着萧朔“可老夫学生不是这样!”
“老夫学生生性凛冽,嫉恶如仇,行事缜密素有内明。若能报效朝堂激浊扬清,纵然比不上你二人,却也绝不会逊色那开封尹!”
“蔡太傅为人刚正,不知变通。”
萧朔道“不该入朝涉政。”
“不错……老夫钻研为官之道,他却嗤之以鼻。”
参知政事淡声“故而与他日渐疏离,最终再无话可说,陌路分道。”
萧朔已得玉麒麟,不愿再多说这些,并不答话。
水脉,原本该散落在延福宫地下。政事堂遍翻三次,收回物证,藏至今日。”
“后来云将军来寻过几次,以为丢,只得作罢。”
参知政事道“政事堂仍在查案,虽看在眼中,却不便交还。”
萧朔双手接过“晚辈出言冒犯,来日登府赔罪。”
参知政事看着他“你看本相,心中如何作评?”
参知政事胸口起伏,苍老面庞上激起些从未见过波澜“若非*人所害,朝堂蝇营狗苟,君王醉心权术,他该在青史留名!”
亲兵早已将闲杂人等清尽,四周寂静,空荡荡城头凛风呜咽,卷尽经冬败叶残枝。
须发苍白老宰相,叫寒风卷着,眼底竟是片再无掩饰激烈怆恨。
“老夫圆滑辈子,如今不想圆滑!”
参知政事凛声道“你二人若要扫除凋敝、清肃朝纲,老夫助你。如今这个朝堂,砸也罢!”
“老夫向来看不惯他。”
参知政事冷嘲“为官不就该朝高处走,不就该位极人臣、尊荣无限?教两个拿得出手学生,难道便能算作是他本事?”
萧朔蹙蹙眉,朝他身后望眼,虚拱下手“此物有劳大人转交,来日登府,今日告辞――”
参知政事忽然伸手,死死扯住他。
此时副相已不剩半分百官之首样子,萧朔神色沉沉,要开口时,却又微顿下。
萧朔垂眸“并不懂朝中事,岂敢置评。”
“蔡补之教好学生。”
参知政事冷嘲“有何不敢说?无非左右逢源、见风使舵,是与不是?”
萧朔摇摇头,并不答话。
参知政事看他半晌,轻嗤声,嘲道“与蔡补之,同乡同年,晚他三年进士。他做太傅时,老夫只是个侍郎,待到老夫做到百官之首,他却仍守着那个破学宫,日日只知炫耀几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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