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片寂静,人人噤声,看着殿檐上人影。
皇上咬紧牙关,神色变换不定,叫暗卫左右搀着,死死盯住那个无数次叫他梦魇影子。
灯昏烛暗,月色
常纪眼看支箭遥遥飙射过来,再忍不住,要拼死上去将萧朔扑开,才动,却忽然察觉出不对。
箭力道仍在,却偏出十万八千里,斜刺里直扎入墙面大半,稍偏些便是叫暗卫团团护着皇上,皇上臂间血流如注,叫暗卫扶着,眼中片惊惧,脸色煞白。
窗外静下来,再不见落雕长箭。
常纪心仍高悬,拦着萧朔,低声道:“眼力再准,岂会只凭这几箭就能将人找着?还是那射雕手佯作停手,其实诱们出来……”
萧朔不置可否,敛住披风被箭风凛破边缘,抬眸看过去。
常纪担忧道:“可皇上被护得严,殿下……”
常纪话音未落,看着眼前变故,错愕焦灼:“殿下!!”
萧朔在窗前稍稍站,迅疾避闪,支长箭挟着千钧之力,扎牢在殿中木柱上。
“殿下何必这般冒险!”
常纪急道:“纵然今日捉不住这射雕手,叫他走,也——”
平静面色:“殿下可有法应对?!”
萧朔按按右腕,没有说话。
西夏人还有名射雕手,纵然今日设法应对,来日北疆战,只怕也要对上。
云琅带兵,定然要亲上战场冲锋陷阵,若仍有射雕手未除,隐于暗处冷箭偷袭,风险重重。
若不能将射雕手在此地擒获诛杀,来日北疆,便是心腹之患。
常纪怔,也跟着遥遥望,不由瞪圆眼睛。
云琅立在殿顶,拍拍身上灰尘,随手将击碎肩胛废去双臂、已然昏死射雕手自殿檐扔下来,由禁军扑上去捆缚结实。
檐下风灯黯淡,远不如天边月明朗。
云琅不紧不慢在殿檐上坐,翻出个不知藏在何处暖炉在怀里揣着,擦净手,捡块点心朝下头远远晃。
萧朔垂眸,在殿中扫圈,去取才沏好壶上等碧螺春。
萧朔言不发,凝神盯着窗外,千钧发,再度险险避开箭。
常纪忽然醒过来,也闭牢嘴。
这名射雕手箭势准头,更胜过那天混战中击杀那个,若今日不能捉住诛杀,来日危险就是带兵攻城云琅。
宫城之中,尚是禁军主场,若叫射雕手回边塞大漠,便是活活纵走个杀星。
箭势越来越沉,箭比箭凶狠,劲风刮得人背后生寒。
常纪看他神色,隐隐生出不安,皱紧眉:“殿下?”
萧朔摇摇头,凝神看着长箭箭势。
要追出射雕手,只有顺箭势倒溯。
都虞候与连胜在外围,追着箭来方向,应当能追出大略所在。
“他也警醒,若看不见要射人,只怕不会频频出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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