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却还要求和,哪怕国破家亡恐惧就藏在卧榻之侧,藏在满街缭乱花灯、点心美酒香气里,夜夜入梦
云琅:“燕云十三城原是们。”
云琅垂眸,下接下,轻轻拍着面前栏杆:“先取燕云十三州,别分子将打衙头。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
这是前朝战歌,太子中允沈括所作,本该还配有战曲,却已在连年战火里遗失。
朔方军人人记得牢靠,出征之前,战歌会同遗书并交给亲眷,来日叫马革裹着还家时,用来作墓前碑刻。
都虞候立在场边,眼睛点点红,血丝压在眼底,逼出颈间分明青筋。
若边上没人守着,戎狄三岁小儿也要偷偷过去拿拳头揍。”
云琅看着台下:“可你若活着,你站着地方,就是疆界。”
“六年前,有人请命过发兵燕云。枢密院说,兵戈有伤天和,不该为扩充疆土劳民伤财,不用刀剑,用银子也样能换来和平安定。于是北面敌人靠着连年岁贡,买良马,买精铁,部族和野心起壮大。”
“如今们银子已填不饱他们胃口。北疆部族人人知道,南朝软弱富足,过着梦样好日子,酒肉香气飘过每条街,夜晚灯火能将天色映得如同白昼。”
云琅慢慢道:“而这里人从上到下,从官到民,从朝廷到百姓,都是被美酒佳肴浸酥软骨头。只要铁蹄长驱直下,就能轻易将这些富足繁华揽尽。”
禁军内,有退下来朔方老军,用力抹去脸上水痕,扯着嗓子嘶声应诵。
先是零零星星几个人,再是群。
战火消弭,狼烟已熄。西夏铁蹄踏出伤痕已在城墙上被彻底抹平,坊市被重新搭建起来,宽敞漂亮,求平安符咒埋在新砖深处,大相国寺最德高望重老主持祈福加持。
那战阴影却仍在,禁军击即溃、被敌军轻易叩开城门耻辱还在,面对黑色铁骑时灭顶彻骨恐惧也还在。
西夏国主死,西夏铁鹞子亡,可辽人还在。在辽人疆域深处,有比铁鹞子更可怕、金人铁浮屠,正块接块蚕食着辽国疆土。
台下隐隐有骚动,禁军蹙紧眉峰,年轻面庞开始染上怒气。
汴梁安逸太久,他们从小听着四境畏惧,看着年年进贡使节花车,只知道中原是泱泱大国,没人听过这些。
就连所谓朔方军、燕云和北疆,对大多数百姓来说,也只是个极为遥远传说。偶尔有人记起那里有最骁勇士兵,却不知为何不肯回来,年复年驻守在滴水成冰苦寒边城。
直到西夏铁鹞子攻破汴梁城,黑色幽灵般,击碎这幅美酒声色搭起幻象。
“汴梁美酒太香,声色入骨,或许有些人已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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