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脸上带着笑,目光却罕有严肃认真,隐隐透出明净锋芒,看不出半分要开玩笑意思。
萧
“若暗兵营赢,皇上当即就会出来,恩赦禁军擅动之罪,再将你治罪下狱。”
萧朔点点头:“可惜暗兵营已成强弩之末,再不复昔日威风……他已彻底慌。”
云琅失笑:“换也慌。跑个襄王,如今你竟也这光明正大跑。他坐在那个皇位上,只怕日日睁眼睛,头顶便悬着两把剑,不定哪把要掉下来。”
“既已悬着,不在乎再多悬几日。”
萧朔眸底瞬深冷,阖眼敛:“你若不出来,本想兵围城隍庙,与他签下盟书血誓。他若不伤你,安安生生容纳变法,便留他命。”
为什昔日同袍,偏偏轻易就能倒戈相向。
为什原本袍泽挚友,因为道皇命,桩世事,就能决裂至此。
……
为什明明要去为国死战,却还来不及朝敌人挥刀,背后已经捅来泛着寒气狠毒刀尖。
萧朔将云琅肩甲卸开,搁在旁,低头去解他背后束甲丝绦。
”
“你累。”
萧朔吻吻他润着湿气眉睫:“歇歇。”
云琅话头稍顿,抬头望萧小王爷阵,明润眼底慢慢熨过些暖热,指个方向,阖眼埋在萧朔肩头。
秦岭地势险峻,南北分明,南侧显然比北坡暖和得多。
云琅当初跑到城郊,确曾在城隍庙被逼着立个血誓,可也万万想不到小王爷锱铢必较至此,阵头疼:“倒也不必记仇到这个地步……”
“为何不必?”
萧朔道:“欠你,本就都该讨回来。”
云琅不由失笑:“照这说,你欠,莫非也该讨回来?”
萧朔抬眸,望他眼。
两人这几天都放开跑马,未曾留下什余力。云琅此刻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打晃,靠着他胸肩慢慢向下滑。
萧朔吻着云琅眉梢眼尾,手上利落,替他解铠甲:“先别睡。”
云琅咳咳,含混道:“没想睡……前些天城隍庙那场仗,你知道皇上也来吗?”
萧朔低声:“知道。”
云琅微讶,抬头看他:“知道?”
幽深莽林里,回响着空谷间清脆鸟啼虫鸣。
地热涌泉藏在山洞深处,萧朔将云琅抱进去,放在处平坦些石台上,稳稳揽着,替他解甲。
几日前,城隍庙那场仗,追击暗兵营与值守禁军撞在处,越厮杀心越寒。
值守禁军原属侍卫司骑军,追袭是出身侍卫司暗兵营。禁军顾念昔日同袍之情,处处留手,却险些被暗兵营寻空子,吃大亏。
萧朔带人赶到时,侍卫司骑兵校官腿上受伤,瞪着暗兵营狼头刀,目眦欲裂,嘶声喝问:“为什?!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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