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绍尚未开口,身旁副将已眦目急声:“禁军与镇戎军那般羸弱!二皇子如何败?!”
斥候打着颤,不敢出声。
完颜绍握住手中长戟,重甲长兵竭力拼杀夜,他手已隐隐发颤,勉力稳住沉声道:“不必说……你只告诉,他答应中原人什条件。”
斥候哽声
完颜绍血染战甲,死命拼杀,余光里扫见那道飒白身影旁侧,始终稳稳坠道墨色劲骑相随。
云琅领核心锋矢阵骑冲杀,将铁浮屠大军彻底搅散割裂,硬生生将大军在这谷内尽数切碎。
锥形锋矢,主帅点压力最大。云琅分明已浑身浴血,却全不顾防备,只管放手拼杀,手中银枪矫若游龙,带出蓬蓬迸飞血光。
云琅身侧,墨色劲骑将他护得密不透风。火字军主将眼看部下死伤大半,红眼杀过去,被那墨骑不闪不避正面迎上,交错须臾间,手中利剑已寻到细微不合身铠甲缝隙,撬开护心镜,冰冷剑锋径直送入主将胸口。
火字军主将瞪大眼睛,温热鲜血自甲胄内漫出来,坠在马下。
刀,将那些被沉重盔甲坠着跌落铁浮屠按翻在地上,毫不留情地举刀沿甲缝狠狠扎下去!
雨水转眼变成血泊,又被更瓢泼,bao雨冲散,只留下冰冷尸身。
这些步兵盔甲黢黑,甚至依然衔着潜行才用苇叶,除拔刀时才偶尔折出寒光,几乎彻底隐在夜色里。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在这样激战间,根本无人能够察觉。
不……有人能够察觉。
“大皇子!”
骑斥候浑身淋漓鲜血,滚进谷口:“山字军,山字军——”
完颜绍眼底骤然冰寒:“山字军如何?!”
“山字军败!”
那斥候怆哭出声:“中原人阴险!楼烦关漯水河谷今年开化得早,他们在上游事先筑堤坝,军渡河时受重创,又被他禁军与镇戎军趁乱合围……”
那些骑兵像是根本不必细看参战步兵位置,却总能将击落铁浮屠砸在同伴最方便扑上去地方。步兵也绝不会放支骑兵尖锥落单,除手持腰刀,还有不少人手中拿重斧大锤,全不管人,只随骑兵配合步战,寻机会便狠狠重击马首。
马头有铠甲包裹,能挡劈砍割刺,却根本抵不住这样重锤。时不知多少战马哀嘶着倒地,将背上铁浮屠也并重重摔在地上。
铁浮屠恨红眼,要来砍杀屠戮这些自寻死路步兵,却才策马,就叫几组三骑锥牢牢围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步兵再度隐入黑沉夜雨。
雨势愈大,冰冷雨水砸得人睁不开眼。无边雨幕濯洗着雁门关与宁武城,漫灌过白草口,濯净破碎血肉刀兵寒光,弥漫血雾里,劈开滚石雷鸣相伴曜白电闪。
不是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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