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站定,拱手作礼:“见过襄王。”
襄王喉间溢出声冷笑,慢慢垂下眼皮,哑声道:“皇帝怎?”
“疯。”商恪道,“日日嘶吼,要见琰王与云将军。”
襄王眼底渗出冷毒:“萧朔去见?”
商恪:“不曾。”
功勋卓著大胜之师回京,皇上却没有出面,反而只是命参知政事代迎。
这段时间来京中种种变故,连同这次雄师劲旅回朝,终于让京中最迟钝人,也察觉出即将改天换日兆头。
景王深知此时京中定然动荡,彻底豁出去,再不顾所谓稳妥后路,只说两人有任何事不便下手,都由他这个做叔叔应担承。
他前脚拍胸口,后脚才出朔方军大营,便被商恪叫住,向怀里交个沉甸甸锦盒。说是受琰王所托转赠,此物旦拿,便是重重艰难险阻,唯有景王能替他二人解烦度难。
景王叫这些人熏陶许久,腔豪情油然而生,也不问是何物,接过来往怀里揣,高高兴兴被人领去政事堂。
而动险毒阴谋、被叛军和外侮并毁去汴梁城,并作为全部终章。
然后国破家亡,山河不再,战乱枯骨累累堆得蔽日。
“他们是来收回那个原本未来。”
常纪看着他:“云将军带故人回来,皇上。”
皇上木然地看着他,眼中疯狂缓缓退去,像是已叫人摄去心神,只剩死寂空壳。
襄王微愕,倏然抬头。
“不是人人占上风时,都喜欢去看落败者。”
商恪道:“是你给宫中送御米,又送降真香?”
襄王见惯这个黄道使垂首恭顺听令架势,此时被他这般质问,眼尾几乎,bao怒地跳跳,强自压下去,哑声道:“那又如何?”
“给
参知政事坐镇京中,排布朝政,人人各司其职,宫中朝野埋头做事,竟都不曾被这般翻天大事激起半分波澜。
御史台狱,襄王被铁链重重锁着,目光慢慢抬起,落在走到眼前人影上。
他已被御史台与开封尹轮流提审过,尽数审出昔日每桩罪证。此时襄王早已不再有见萧朔时那般冷静,发鬓凌乱不堪,形容枯槁,身上尽是挣出狼狈伤痕。
循着人声,襄王死灰色眼睛动动,看清来人,瞬间透出阴森冷意:“破军……”
“商恪。”
金吾卫手脚利落,清理殿中狼藉,扯开厚重锦帘。
雨后初晨,日色明亮。刺眼光射进来,殿内尘埃映日浮沉,晃得人睁不开眼。
“您性命不重要。”
常纪将他手中刀取下来,拭净回鞘:“只是不可再在今日,以这卑劣不堪人心恶鬼,再搅扰归乡道道忠魂。”-
嘉平二年五月,镇燕云北疆朔方军归京,重新进驻荒废数年朔方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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