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套没套,跟被子块儿堆在下面。
他懒得折腾,准备晚上再收拾,这会儿估计也没法探下去条胳膊够上来。
反正总比大冬天被桶水从头浇透关外面好得多。
时亦翻个身,屈起手臂遮住眼睛。
可能是这个环境跟过去宿舍挺不样,也可能是刚才那段问答刚好消耗掉最后点精力。
门锁咔哒响。
早知道门外有人,脚步声凑过来,在走廊里低分贝地乱会儿。
……
然后就彻底安静。
时亦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程航是把电话挂,还是震撼得确实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间攥着手机,换个视角,又试着叫他声。
没回应。
窗帘被拉上大半,光线斜斜投落下来,人影半蜷在床上,动都没动。
估计是睡着。
过于突兀声砸床砸出来闷响,林间书包拉链上铃铛都短暂地静止会儿。
上铺设计也不知道是合理还是不合理,从这个角度,人躺下去连个影子都看不着。
林间摘眼镜,谨慎地挪两步:“时亦?”
时亦:“活着。”
“哦。”林间松口气,“你吃饭吗?”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得再熬会儿,听段白噪音,或者实在没办法下床去拿药,结果最后都没用
刚才还能把人眼睛晃瞎阳光只剩下窄窄条,从窗帘缝隙里费劲巴拉挤进来。
宿舍统发窗帘薄得批,光线渗过蓝色布料空隙,投下片异常柔和光晕。
他这个新舍友临出门前居然还顺便帮他拉个窗帘。
时亦往墙边挪点,枕着据说不能动那条胳膊,躲躲空调风。
涌进来群人时候不知道被谁抓着遥控器调低几度,刚没在意,现在才觉得有点儿凉。
林间松口气,收起手机,抓抓头发,把书包拎起来。
甩到半,想起他舍友可能是个不擅长说话小书呆子,又及时收点儿劲,轻轻搭在肩膀上。
时亦躺在床上,听见他来回走两圈。
脚步声倒是不大,到窗边,跟着哗啦声响,闭着眼皮外面光线就忽然暗。
寝室都是新,门轴合页油都没上,打开又合上,挺尖锐地吱嘎响声。
时亦觉得这是个圈套。
旦他回答,可能就要面临“你喜欢吃馒头还是米饭”、“米饭要二两还是斤”、“喜欢软还是硬”、“五常大米还是泰国香米”之类系列问题。
再这下去,时亦觉得自己缩句能力和耐心可能都将要在接下来年里被热心舍友提高个台阶。
他闭上眼睛,没再配合下面可能是蓝猫淘气三千问成精舍友,埋进软过头棉花枕头。
耳机只摘边,另边还塞在耳朵里,点儿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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