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抬头,还没跟上剧情:“不练了吗?”
“不练了。”林间微哑,呼了口气夹起个新棉球,仔细替他重新处理。
就没见过处理伤口这么糙的。
他从小受的伤都是林女士处理,还得要糖,要么就是冰棍,动作轻柔小心得他都觉不太出疼。
……哪有这么拿棉球往伤口上愣怼的。
时亦同志抿了抿嘴角,配合地把胳膊递了过去。
林间不想他紧张,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笑话逗他,拉过时亦的右臂,还是有点儿没能笑出来。
血都渗透了最外头一层的纱布,一层层拆开,这几天恢复的血痂基本都破了,还有点新鲜的血还在往外渗。
怪不得在他手上写个字都写不动。
林间闭了闭眼睛,在他医药包里翻出来两个酒精棉球,对着伤口运了会儿气。
这一趟车的距离不算长,卧铺卖出去的不多,软卧不少位置都是空的,他们这个铺位就只有他们两个。
林间把书包放下,放松坐下来长呼口气,笑着朝时亦抬手:“来,击个掌。”
时亦迎上他的目光,眼睛跟着弯起点儿格外软的弧度,抬起左手跟他碰了碰。
“完美。”林间拉过他的书包,“脱衣服。”
时亦:“……”
声压压嘴角,跟着他往前走。
他同桌这种时候就非常幸灾乐祸。
林间捏了一把小书呆子的手,拎着书包顺利检票找到软卧车厢,跟引导员道谢:“麻烦您了。”
“不麻烦。”引导员忍不住好奇,“真没坐错车?”
“真没有。”林间格外诚恳,“我是来接对象的。”
林间替
小书呆子还睁着玻璃球似的乌黑眼睛弯着腰看:“这是气功吗?”
“这是下不去手。”林间举着镊子,“不疼吗?”
时亦朝他牵了牵嘴角,摇摇头,把镊子接过来。
用棉球其实挺麻烦,他一般习惯用另外一瓶酒精直接泼,但这样可能会让他正在练习气功的同桌直接飞升。
时亦清理了一遍伤口,正要换个棉球,就被林间连手带镊子一块儿攥住:“我来。”
“想什么呢?”林间一抬头,迎上小书呆子的目光,没忍住乐了,“脱外衣,看看你胳膊。”
时亦觉得这个人可能在伺机报复,但没有证据。
尤其这个人还格外擅长一身正气。
一身正气地从他书包里找医药包,一身正气地拆绷带,一身正气地帮他脱外套叠好了搁在一边:“时亦同志?”
时亦:“……”
引导员回头飞快看了一眼:“你对象呢,掉路上了?!”
时亦终于彻底忍不住,咳嗽两声弯腰。
“……没掉,领着呢。”林间挺严肃,“谢谢您。”
引导员茫然地瞪着眼睛,看着两个男孩子顺利上了卧铺车厢,迷惑地退到了安全线外。
林间领着时亦一块儿找着了铺位,拉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