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淡,窗外星光月色就跟着探进来,点点在地毯上摹出熟悉轮廓。
梁宵没舍得糟蹋卧室,挑个抱枕,靠进
还得守在家里等霍阑收工,整天时间,这些都不定够。
梁宵实在不舍得,护着那堆糖往怀里扒拉两下,耳廓臊得发烫:“也是这个牌子,随便拿……”
段明终于找着个机会,当即起身退场,把他个人扔下,大步流星下楼。
……
梁宵遥遥站在楼梯口挥手送走经纪人,关上门,把客厅顶灯也并关,走到窗前。
“糖还能吃?”
段明拿过颗糖,看看生产日期:“还好还好,以为霍总连当年糖都留着……”
梁宵笑:“其实挺多东西都是新。”
段明愣下:“有吗?”
“练习册都是新课标。”梁宵点点头,“沙发和床也都是新,地毯原来被烧出来个小洞,这次没。”
会:“霍总就会抱着你安慰吗?”
梁宵:“霍总就会抱着让写检讨。”
段明:“……”
梁宵没能翻出自己检讨,又翻几个抽屉,攒把糖,剥开颗塞进嘴里。
少年霍阑那时严肃得很,远比现在不知变通,人生提前进入不苟言笑夕阳红阶段。永远分不清开玩笑和认真区别,几乎没有任何生活情趣可言。
他担心霍阑,经纪人担心他,其实真避无可避地迎到某个当口,大部分人原来都能撑得住。
但该有熨帖也是不少。
梁宵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停车打几次双闪,也拉开窗户,往下招招手。
保姆车按声喇叭,绕个圈开出小区。
屋子里陡然清净下来。
他其实不很清楚,霍阑究竟是怎重新找到和当年几乎完全样款式,找到这些需要花多少心力,又是什时候就开始准备。
记忆里那些画面都被熟悉房间牵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生动得呼之欲出。
梁宵攥着袖口,飞快蹭下眼睛,眼疾手快,没收经纪人正准备剥开糖。
段明好歹被他掐路胳膊,捏着空气愕然:“吃块糖都不行?!”
梁宵也不太好意思:“楼下……车里,有咱们买。”
小梁宵假装踩空,每次都会吓得霍阑扑过去接,屡试不爽。
少年时霍阑不会下雪,气极也只能严厉地批评他,路屏息凝神抱着小梁宵戳回房间地上,拿过摞稿纸让他写检查。
写过还要朗诵,严格保证今后绝不轻忽大意,绝不任性妄为,切以自身安全为最高宗旨。
小梁宵那时候没少被烦到崩溃,几次都想连夜在严肃肥羊脸上画个猫。
梁宵翻出来支大号记号笔,仔细想想,为保稳妥,还是谨慎藏进抽屉最深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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