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个老师所教学生,往往在上位者眼里,都被划归到个政治阵营里。
陶清风心想,如果在那个时候,天下各地都有朝廷下令开设书院,书院里坐镇又不止两位大儒,学子们想必就不会被划分成哪派门生,受到政治上连坐。崇安皇帝这举动无疑很贤明。
那位兄弟说:“书院名称是礼部国子监祭酒拟定,并没有明文记载为何叫陶馆。据个人推测,应是取轲子‘郁陶思君尔’,郁是‘忧’,陶是‘乐
如果换个人,就算听得懂这句话,估计也会啼笑皆非。谁会这样说话,真是好笑又奇怪。
但是陶清风对面那位男子,眼神微微闪烁,用清晰声音回答他:“微开之言,仅作参考。陶馆是崇安皇帝二十年开恩科时,敕令礼部国子监在全国各地建造书院。延请天下大儒,广开西席,无论出身高低贵贱,只要是勤敏学士,都能入书院读书。”
陶清风怔,这几天和人打交道,还从来没听到有人讲话如此书面化,哪怕是留学高材丽莎,说话也很简洁直白。如果陶清风呆时间久些就会觉得十分不寻常,可是他此刻放松神经,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觉得:原来在这个时代,也是有这种人。
陶清风听起来十分亲切,对他说也很感兴趣,便顺着道:“崇安皇帝加开恩科,又修建书院,造福读书人。难怪这朝清平治世,能持续那久。只是,为何要叫陶馆?有什典故吗?”
恩科便是在正常三年科举间隙年份,开“加试”,增加入仕机会,科举愈多,便愈有读书风气。在封建皇朝中,不失为积极选贤之法,所以陶清风会把这种倾向和治世联系在块儿。
想到自己所在佑光朝,寒门学子入仕途径还十分艰难:名宿大儒们要炙手可热,门庭若市;不是普通读书人家能够肖想;要便躲入深山避世,更难寻觅。
陶清风很幸运,在他家乡,偏僻南山里,就住着位退隐致仕大儒徐棠翁,恰好看中他资质,破例收为关门弟子教导,陶清风才能举中甲。
徐棠翁很高兴,他知道陶清风身世伶仃,朝廷里更无人关照,能够钦点探花,便以为朝野风气有所改进。于是徐棠翁接受当地县丞推荐出山。佑光皇帝得到消息,派人邀请徐老入京讲学。
徐老桃李成蹊,从前学生不少都在京师当大官,只不过以前老师隐世,不好来往。他们听到消息,闻风而动,逐渐拧成股势力。在京师左近有名气,称为‘徐门’,开始偶尔照拂下“同门”。
只不过这些优待陶清风都没享受到,在徐派门生逐渐声名鹊起那三年,他正因为母孝丁忧,待在南山乡下,每天荷锄曝书,却还是逃不过被新帝清洗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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