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风看着严澹侧颜,又不自觉地想到燕澹生,他们鼻梁轮廓……真很像……陶清风大脑越来越昏,眼前也渐趋模糊,竟然又觉得,此刻低头看着他,是那个明眸善睐燕三少爷。
陶清风略心虚愧疚又昏昏沉沉地想:又对不起严老师,但是真希望严老师能朝着他笑笑——笑起来最像他。这是陶清风来到这个陌生时空之后,除经史子集外
瞪大,随着警察扣住谢国珉,露出空隙,得以让陶清风看见——后面长身玉立严澹,也正透过相隔人墙,以复杂视线,朝他望来。
然而陶清风还没来得及叫对方名字,严澹已经迅速侧身从警察间空隙里挤过来,赶到床边离陶清风最近之处——这张大圆床实在太大,严澹低下身伸长手——他那高人,手臂展开也才够到陶清风肩边,刚要碰到却颤颤,没敢碰,问道:“伤得重?痛吗?120马上,马上就来。”
严澹视线来回在谢国珉和陶清风身上流连下,表情愈发晦暗不明。虽然严澹并没有认出谢国珉脸——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但并不妨碍他本能地升起股对这位神色阴霾男人厌恶之感。
小陶和这个男人,究竟是怎回事?
严澹说话声音有些虚,和他素日清晰优秀表达能力大不相符。
眼中所见小陶同学——纵然知道他没学历,严澹仍然不自觉想叫他小陶同学,这副脸色苍白,眼神因为疼痛涣散样子,叫他心头泛起股异样疼惜之感——纵然他本来是疑惑大于同情心。
那瞬间甚至有个奇怪感觉:若小陶同学有个相隔遥远故人,知道他孤身人受到这样痛苦,心底该会是如何难过。
陶清风实在疼得厉害,下意识点头。但又忽然想到严澹问是伤重不重,怕他担心,又赶紧摇摇头。殊不知他这番动作落在严澹眼里,更升起股陌生揪心之感。陶清风扭头想去直视严澹,但扭牵动右肩膀就牵动伤处,低声道:“是……脱臼吧。也,也不算特别难受。严老师,你怎会来……谢谢你,该怎报答你,无以为报……”
陶清风强迫自己去想,为什来是严澹,这里面前因后果都是很重要。可他大脑却好像钝住,占据思绪念头只有莫名安心。他知道严澹是他来到这边世上第个朋友,但再怎信任对方也是新知——可是陶清风就是莫名觉得,仿佛个相隔很远故人——他故人都在千年前那头,或是在黄泉三途河畔——穿越过遥远时空,在他陷入危难时,来到他身边。
可是,即便在大楚,他也不曾有这样故交,或是说,即便存在着希望“金石同契”心愿,也没来得及成为,稠密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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