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皇帝已经不耐烦听到,参知政事却还是在不断提。陶清风也看出来,现学现用,向燕澹生学习:“大抵是因为这席上猪蹄软糯酥烂,使人想到檀少傅因只猪蹄被发妻罚跪门外轶事吧。”
这话里把檀少傅说成个妻管严谐星,果然惹得佑光老皇帝又笑起来,气氛重新活跃,陶清风也逃过无妄之灾。
席间酒水不断,陶清风喝几十盏都不见醉意。但燕澹生、应大砍都不胜酒力模样,也不知是真还是装出来。陶清风见他们借酒意避席,也有样学样地,离席走到苑中吹风。
苑中布着几十桌酒席,陶清风被其他进士们看到,又轮着灌圈,还好他怎喝都喝不醉,却装作头晕模样,重新回到琼林苑深处。陶清风把刚才事情再次在脑海中过遍,忽然意识到件不得事……
他在琼林苑深处无人花园里欣赏圈珍美花木,看见应大砍趴在荷花池边,他似乎在采取种击打腹部以催吐出酒办法,吐得差不多。
有问题,皇帝并不想听到。陶清风略思索,恍然大悟,难道是因为……
燕澹生眼珠转,“馋鬼?出处?要什出处,不就是馋中饿鬼吗?陛下要讲讲饿鬼道在第几层吗?”
佑光皇帝又笑起来,在片欢声笑语间,陶清风刚才不小心触碰到某个边界,被大部分人有默契地遗忘,然而还是有人想借机生事。
参政知事笑眯眯问:“哦?应状元,那你倒是说说,你这表字到底是‘禅归’还是‘馋鬼’啊?元将军怎可能给他义子取‘馋中饿鬼’呢?”
只有小部分人才能听懂这话中究竟有多险恶——
陶清风走过去问道:“状元兄,元将军何年给你取表字?”
应大砍吐得昏昏沉沉,无知无觉般道:“宁熙二十八年……”他
皇帝厌恶前朝檀少傅典故,是因为前朝檀少傅,虽是代贤相,却曾经有新君拥立之功。四皇子势力大后,就若有似无地传来“万事俱全,只欠个类似前朝檀少傅这种角色”捕风捉影之说。
应大砍恩师兼义父元将军,驻守边关北庭多年,又是个武人,怎知道人家本是贤相典范,如今却成天子憎恶象征。句诗都能惹天家不悦。参知政事若有似无地把话题引到军事将领那边,显然是让皇帝警惕起来,怀疑武将站队情况,是否有人效檀少傅拥立新君之功……
四皇子势力见涨只在这两年,元将军给应状元赐表字,是好几年前事情,根本扯不上关系。
应大砍冷静道:“是‘禅归’,却不是檀少傅诗。而是义父自题‘禅心如落叶,神秀行苦归※’。”
参知政事看这里火扑灭,又朝其他地方点火:“陶探花,怎第时间想到檀少傅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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