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明,没有下雨。
他失忆没哭、重伤没哭、“失宠”没哭。直到此刻抱着膝蹲下去。
“……”
“陛下以前,只会为江山社稷落泪,”半晌,拂陵喃喃嗓子微哑,“若是岚主知道陛下也会为他,定……”
“陛下也无需太过忧心。”
鹦鹉又叫:“拂陵,拂陵!”
“拂陵,拂陵,阿昭醒没有?阿昭醒没有?”
“为何还是不醒?为何还是不醒?”
“要怎办,要怎办。”
“神明在上,无他所愿,唯愿阿昭病痛悉除,长命百岁。病痛悉除,长命百岁!病痛悉除,长命百岁!”
宴语凉:“……”
拂陵:“大胆笨鸟,知道你面前之人是谁?竟敢大不敬,当心皇上要诛你鸟九族。”
未成想,鹦鹉变本加厉:“笨蛋阿昭!笨蛋阿昭!”
“……”
“……”
路出门,拂陵抱着拂尘相送。
“前些日子,陛下说是要选秀六宫、开枝散叶,岚王病得起不来,可又怕陛下真去开枝散叶。”
宴语凉时心梗。
“朕只是随口,且朕不知岚王他……”
却见拂陵伸手拿来只鸟笼。
那夜,宴语凉于点绛宫中直待到天明。
拂陵:“陛下,是时候回去。”
宴语凉:“朕不困,朕想在这多陪他会儿。”
拂陵:“陛下心意往后可慢慢让岚王明白。眼下岚主会儿该醒,陛下就行行好,给岚主留点颜面……。”
宴语凉点头起身,五味杂陈。
好
“阿昭笨蛋!阿昭笨蛋!笨蛋!”
冬天早上风依旧冷,阳光刺眼。
笼子被拂陵接过去。
宴语凉愣会儿。低头,衣襟上似乎有水渍,滴两滴。
……
拂陵汗颜:“这,陛下,岚主在养它时绝不曾教过它这个。”
鹦鹉:“岚王千岁!岚王千岁!”
“岚王和合如意!岚王长乐未央!”
“嘎——阿昭笨蛋!”
宴语凉见过拂陵那多次,从没见过他慌。这次却是真慌,若不是隔着笼子瞧他都恨不能把鹦鹉嘴给捏上。
“这鸟是岚主养。那几天陛下闹得凶,岚主无法,总说让拂陵把鸟儿送去给陛下解闷。眼下陛下既是要回宫,不如并顺路拎回去吧。”
宴语凉接过鸟笼。
掀开帘子看看,里头是只挺可爱鹦鹉,摇头摆尾墨绿色,很是神气。
拂陵:“陛下走以后,这两天便不要再来,在楚微宫放宽心等着。岚主服下药修养两天,恢复精神肯自会第时间去看陛下。”
这时,笼内鹦鹉突然学起舌来:“笨蛋!笨蛋!”
拂陵:“陛下您去哪儿。”
“朕回宫。”
拂陵:“……回宫不妨走正门。”
失魂落魄、龙爪已经摸到宫墙准备爬皇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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