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因部分人蠢或坏,就宁可错杀千而不放过个。至于感不感恩、背地里骂不骂。古往今来别说朕,就连文帝武帝都有人骂,寺庙道观里佛祖仙人都有人骂。又何必在意?”
“国之君自有慈悲包容,朕只要看着山河日上。”
“跳梁小丑无论在哪定必会有之,赶不尽杀不绝,放着不理他们自己也没劲。又何必与他们置气。”
“……”
“青卿,怎啦?你忽然笑什?”
起初他也看不起二皇子——庶出又无依无靠,成天被三弟仆人样使唤又常被太子当成出气筒。竟然还敢不学无术抄试卷,还能成天傻乐呵,还有精神头多管闲事?
庄青瞿每每看到二皇子笑嘻嘻来撩他,就只觉得此人头顶上时刻挂着“英年早逝”四个字。
哪天太子和三皇子真撕破脸,他肯定就是那殃及池鱼第个死。还乐!
直到后来,发现傻人其实是他自己。
二皇子多厉害多会藏拙,又有多深城府,不动声色润物无声转眼就将他踩进尘埃、令他粉身碎骨尊严扫地。他输得彻底,最后将人家奉若神明卑微乞怜。但可笑都是都吃过这样大亏,他对其他人该看不起还是看不起。
、错时严惩,以至于后来能成功留在他爹身边,都是办事利索八面玲珑人精。
导致他自幼就根深蒂固地认定——
人生在世食人俸禄,就该聪明机灵好好办事。若是实在不聪明,像庄府厨娘杂役样应安分守己勤恳工作也可以。
可蠢还不安分,还谋逆,不就是自寻死路?
但凡有点脑子谁能为几两银子浑浑噩噩跟着逆贼就走?
庄青瞿摇摇头,那不是笑,他只是不知应该用什表情。他搂着宴语凉腰把他箍在怀中抱紧不放。记起他小时候很是傲慢自负,阿昭也直在包容他、从不跟他置气。
但大概世上最怕事情,就是城府极深遇上玲珑心肝。
那“包容”几乎要他命。
庄青瞿早慧。那时虽小就已敏锐地觉到那份包容并非出自
没救。
“但阿昭,你有没有想过,那帮愚民既能稀里糊涂追随逆贼,或许下次,又要被骗再做出什蠢事,又会惹来麻烦。”
“就算你赦免他们,其中些刁民也未必感怀天子恩德,指不定还要颠倒黑白背地骂你。”
宴语凉:“嗯,朕知道。”
“但其中也定有不少人迷途知返、改邪归正吧?”
……
庄青瞿知道这想法自负得很。
可谁让他自负从小深入骨髓,任凭如何想要谦卑抹去都做不到——身为太尉独子,锦衣玉食众星捧月,偏又勤奋要强天赋又高,直直都是同龄人中佼佼者。
骑绝尘,高贵又优秀。蠢人就是难入他眼。
后来进宫,遇到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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