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会觉得很疼很疼，会尝到普天盖地
委屈和恨意，但已经不太会哭
。
哭又没有用。更何况，就算咬着牙恨之入骨、恨到滋生无数阴暗念头、甚至不知多少次觉得屈辱到恨不得干脆
死之，他也要忍住。
他妈妈倒是选择时冲动。
含泪从家里阳台纵身跃，可结果却是没死成、却摔坏脑袋疯掉。现在住在神经病院里，小三高高兴兴登堂入室。
女
而他爸爸，也早就不是记忆中那个爸爸。
不是“父亲”，不是榜样，不是长大成人理想。
而变成个完完全全冷血无情、他不认识自私鬼。
为他新欢孟鑫澜，什
都不顾。
不惜跟奶奶闹翻、抛弃结发妻子，不要女儿。
“
只有个妹妹，她现在在奶奶家。你送走她时候，她不愿意、直哭，奶奶也直哭。”
“妈还没死。”
他捏紧手中笔，关节苍白，眼里满是深深幽暗。
“虽然被你们逼得跳楼但她还没死，还是你合法妻子。你带回家那个女，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第三者，她儿子不可能是哥哥！”
祁衍以为会有巴掌会狠狠直接落在脸上。
斌哄完女人，过会儿，又讪笑着去哄儿子。
端着切剩下橘子、苹果边角料，脸和蔼。
“小衍啊，做作业呢？”
“跟你商量件事儿啊。你孟阿姨孩子，以后就算是你哥哥吧……今晚要搬过来住。”
“咱们家也不大，就这两间屋，哥哥之后就跟你住间，热闹，不挤，你赶紧收拾下。”
因为祁衍是他唯儿子，所以才勉强留在家里。却常常言不合，就被祁胜斌拳脚相向。
大概其实他爸心里也是在意别人眼光，老婆跳楼、被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被奶奶痛骂“不孝子”、被老婆弟弟上门要说法，期间孟鑫澜又哭又闹又要钱，他压力也大。
但又不敢拿孟鑫澜出气。
于是这些压抑恼羞成怒，最后全部以各种各样借口，发泄到年纪幼小、无法反抗儿子身上。
祁衍现在，甚至被打得都已经麻木。
暗暗咬紧牙关。
却没想到今天他爸选择是飞起脚，把他坐木椅子给踹个散架。他跌在冰冷地上，断裂木头剐蹭过大腿，阵令人头皮发麻剧痛。
他腿上本来就有旧伤。
也是他爸之前打。
自从妈妈跳楼后，这两个月，发生很多、很多不堪回首糟心事。他身上早已经被打得新伤叠旧伤。
“你们两个都是男孩子，很方便。”
祁衍放下做作业笔。
黄昏余晖透过灰兮兮窗台，打在他苍白、疲倦脸上。
“爸，没有哥哥。”
他抬头，黑瞳沉沉望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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