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碎在齿间,筷子停几刹,被慢慢抽出去,隐约可见淡淡润泽水光自唇线间勾过。
“很好吃。”顾惊寒面不改色道。
容斐双桃花眼几乎烧起火来,僵着手收回筷子,没去夹菜,鬼使神差地竟然往自己嘴里送,微凉触感碰到唇角,突然被只手攥住,停下来。
幽然冷香浸满鼻息,如缠心扉。
“别急,”顾惊寒攥着容斐手,轻轻拉下来,“晚上再尝。”
“对,”
两人进饭厅,容斐忽然皱眉道,“你打算什时候启程去岐山?”
下人们过来上菜,拉开椅子,又迅速退得干干净净。
顾惊寒坐到容斐身侧,眉眼清淡,道:“下月成婚后。”
“还要等二十多天?”容斐挽好衬衫袖子,抄起筷子就开始给顾惊寒布菜,投喂,不赞同道,“依看,这件事更要紧,先去岐山,离得不远,火车也不过天多点。等办完回来,将你前三个骨灰盒解决,再成亲也来得及。”
顾惊寒是午后才回容家。
进门,便看见睡得骨头都要散容少爷正靠在花厅里坐着,长腿翘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半眯着眼调戏朵姿色妍丽羞答答月季花,用枪口去戳暗红色花瓣。
留声机被他搬出来,低低哑哑地响着婉转女声。
浓金碎光从绞缠藤蔓间漏下,斑驳而锋利地切割着容斐凌厉俊美眉目,眼波轻轻扫,定住顾惊寒身影。
“出去?”容斐挑眉道。
容斐脸色僵下,手腕灵巧转,脱顾惊寒桎梏,把筷子放,直接摸上
顾惊寒闻言筷子顿,沉思片刻,点头,“也可。”
此事不解决,他总觉得心头似梗什般难受,唯恐再出波折。但婚事显然更加重要。不过若是容斐并不在意,他倒不是非要强求。
“张嘴。”
略晃神工夫,双筷子夹着块嫩豆腐便贴上唇。
顾惊寒垂眸扫,抬眼看向容斐同时,握住容斐拿着筷子手,张嘴将那块摇摇欲坠豆腐含进嘴里。
顾惊寒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再次迈动起来,走到容斐近前,将手里几个散发着香喷喷气味油纸包放下来,又拿出两张电影票。
眼神凝,容斐脸上现出丝惊异,嘴角不自觉扬起来,啧声道:“顾大少还真是开窍……海城大戏院?什电影?”
他仔细看眼,“这名字没听过,新?好看吗?”
顾惊寒回想下售票小姐全程僵硬微笑和诡异目光,略蹙下眉,旋即松开,肯定道:“好看。”
“不好看也无妨,大不看你。”容少爷笑着,悄悄将两张电影票抓在手里,往兜里塞,仿佛生怕顾惊寒反悔似,起身道,“你在外面吃?让人给你留饭,应当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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