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走不动,也差点站不住。
只是他毫不留情地转过身,背对着东海,向着灵枢大陆——走。
“你们看,方
等候在二重天上印空等人,只见到在熹微晨光之中,道青影飞掠而出,转瞬已经不见。
天亮。
唐时也走不动。
他站在灵枢大陆东岸,有渔船出海,在近海游弋。
往前面走三步,东海日出,已经将他脚下路铺满明光。
唐时手收回来,也慢慢起身,因着方才争执,手腕上还抢是非手珠来挂。
他当真是要气疯。
本想劝他莫去那东海罪渊,可想想又觉得无法阻止,索性只问旧事,没料到还是这臭脾气。
他手按着是非肩,却忽然张口咬他脖颈左侧,狠厉至极,见血。
按着他肩膀手掐紧,唐时唇边却冷冷浮出个笑来,抬头凑在他耳边吐出清晰而恶毒几个字:“你怎不去死?”
自在天,三重天,正殿佛堂。
盘坐在蒲团之上是非,已经绕到他身前唐时,凌乱青袍与僧衣……
唐时挤到他身前去,手按住他拨动佛珠手指,同时封缄他无声念诵经文嘴唇,背对着宝相庄严佛,行却是这世间最风月之事。
舌头勾,便舔他嘴唇,睁着眼,瞧得见是非眼底片深暗光。
“你当着不告诉?”
不想回头,却控制不住地回头,像是他已经料到那刻,出现在自己眼前会是什。
道白影托起天隼浮岛,移于北;再起小自在天,转于南。
于是唐时入目所见,没有绝岛孤山,只海天片茫茫,那浮在海面上白影,只纵身跃,投于东海罪渊,金光灿烂耀目,似要与这初升之日争辉,然而转瞬便归于平静。
天隼浮岛上无数妖修,与小自在天上过无数佛修,也不知是从何处感来悲怆,已湿眼眶。
西海蓬莱,北藏与蓝姬,同时声叹息。
他豁然直起身,便拂袖而去,方拉开殿门,在那刹那寂静之中,只听见个字。
——“好。”
唐时说不出心里是什感觉,当真是颗心在胸膛里都炸开。手腕上缠着佛珠被他握紧在手心,却在他回身这刻,狠狠地摔在是非身前不远处香案上,只砸得香炉灯盏通通倒下,片狼藉,落满地佛珠。
“那你便去!”
他抛下这句话,下九罪阶,便已经闪身去远。
是非闭眼,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话,唐时按住他手腕手指,用力很深,指甲都掐进血肉之中。
手掌绕到是非后颈,又缓缓滑下去,勾魂样,他正待要动作,却看到是非缓缓闭眼,而他所有动作也止住。
修长温润手掌,轻轻搁在他脖子上,意味却已经很明。
“佛慈悲,你去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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