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晚宴可谓是宾主尽欢,直至半夜方休。
次日天不亮,雪停,天朗气清。
谢昼孤身回到无厌和程思齐小院,仔仔细细擦拭遍棺椁,然后将自己本命剑抛出,化作把巨剑,漂浮在离地面两尺高空中。
谢昼把棺椁放到剑身上,御使飞剑,慢慢走出小院。
黑衣女子和鹤城主等在门外。
众修士终于意识到,谢昼和他们,不太样。
“怪不得谢道友直闭门不出,原来是胸有成竹啊!区区几个小劫数,哪儿能挡得住谢道友剑之威?哈哈哈,来,此杯在下敬谢道友!”
“谢道友真乃辈修士典范,李某敬你!”
“人剑,当真是绝世剑修风采,佩服,佩服!”
厅内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风声停。
这陡然变得寂静夜里,肉眼可见地,所有从天而落雪花都如被血洇湿,慢慢染透殷红。
雪落如红梅。
十几颗奇形怪状头颅砸在雪地里,谢昼边用块白布擦着剑,边踩过积雪深厚地面,走向厅内。
“那、那八目少女……不是金丹劫数吗?”
不上这饭菜。还有点,便是随着这个时辰流逝,所有人心神都已不在这厅内。
“个时辰早就到。”
片寂静之中,古木门方脸男修率先打破这压抑沉默。
他扫眼众修,抬手斟满杯酒,起身叹道:“谢道友纵使多有任性,也终究是为燕北苍生殒命,这杯酒,敬……”
“道友且慢。”
“墓地选好,就在南山,和邻里街坊们都在
古木门方脸修士眼中闪过丝不自在,但很快压下去,全当方才什也没有发生过般,重新倒杯酒,和善笑着去给谢昼敬酒。
流花宗三人也是震骇,不得不叹声佩服。
自己以为绝境,却不想只是别人随手抹小麻烦。
“诸位客气。”
谢昼来者不拒,接下他们酒。
有人扫那几颗头颅眼,讶异得脱口而出。
这声呼喊唤回所有人神智。
厅内静刹,旋即所有修士都起身倒酒,朝着谢昼纷纷举杯,目光中既有忌惮敬畏,又有热切拉拢。
方才还被冷落在旁酒菜顿时变得炙手可热,所有人都坐下,开始吃喝说笑。
筑基斩金丹,还是极为难缠劫数。
道冷锐声音如剑般,刺穿无尽风雪,陡然传来,“下酒菜还未到,何必急着敬酒?”
所有修士怔,霍然起身。
无数目光争先恐后地聚向门外。
然后人们便看到道剑光出北天,霎时斩落云千层。黑色云海惊恐尖叫着翻滚退避,墨意浓重天终于渐渐褪色,现出星子与残月。
月光如流水淌过剑锋,映亮丝丝缕缕滴落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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