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最高处是片澄澈深蓝,继而向西,渐次变作深紫,赤红,而后金红,是乌金沉坠,然后收入西边那抹镀金边黑暗中。
也不知为什,他笑笑,只回那位大人道:“风日真好。”
她弯弯唇,向他颔首,只道声:“谢先生好呀。”
谢危没有回应。
他只觉得她唇边那抹笑意,像是这天般,忽然挥开身上所有压着阴霾,有种难得晴好明朗。
便像是今日天样。
姜雪宁也不需要他回应什,只不过是这打声招呼罢,然后便进车内,叫车夫重新启程,向着姜府方向去。
尤芳吟抱着那匣子,愣愣地点点头,从车上下来,忍不住回头看她眼,才将那匣子藏回袖中,慢慢地顺着长街走。
姜雪宁看着她走远。
越来越远。
最后却从车里出来,站在外面车辕上,眺望着她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谢危卷着那几张答卷,从宫内顺着朱雀长街走出来时,望见便是这样幕。
快到宫门下钥时间。
很多临时被召集入宫议事大臣也陆续出宫。
半道上看见谢危立在那边,不由道:“谢少师在这边看什呢?”
谢危于是收回眸光,转而望向那天。
近晚时分,格外瑰丽。
马车停在路边,她站在车上远眺。
秋日难得晴朗天空里,晚霞已经被风吹来,而她便在这霞光中。
姜雪宁回身要钻回车里时,下就看见停步在不远处他。
本该是怕。
可也许是今日见到这样尤芳吟太过高兴,此刻看见本该是面目可憎谢危,竟也觉得顺眼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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