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瞧着她,觉着有些遭
没上世尤芳吟就罢,为勇毅侯府事情用周寅之也罢,重生回来还要被个谢危提溜在眼皮底下,可这世她又没做什真正坏事。
凭什待她如此严苛?
原本是三分委屈,想着想着就成十分。
姜雪宁也不知是哪个地方被戳着,前世今生所有愁苦都股脑儿冒出来,眼底热,那眼泪珠子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举袖擦想忍。
谢危那沉沉戒尺压在掌心里,修长手指握得不由紧那两分,重看向她时,眼角都微微抽抽,目光也沉下来。
还当她是乖觉。
没料着,半点不去想自己如何能配得上琴,反要换张劣琴来配自己!
他冷脸,只执那戒尺,往殿门外指,道:“你先出去。”
姜雪宁愣住。
,若是人配不上琴只怕非但不能讨好谢危,反惹他嫌恶。
如今便是她配不上琴啊。
谢危同她说这两句话虽是压低声音,可奉宸殿就这大点地方,旁人焉能听不见?
时周遭练琴声音都小些。
众人微妙而异样眼光都落到她身上。
可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根本不听她使唤。
谢危说原是“你先出去”,只打算先同其他人讲上几句交代她们练习,便出来单拎她说话。可谁料交代话才说没半,就听见外头传来隐约哽咽之声。
他转身向殿外看,顿时僵。
那颜色明媚少女今日穿袭雪青弹墨裙,身形纤细,立在廊下柱旁,跟受天大委屈似,面哭还面擦眼泪,真叫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只是当年回京路上遇袭,摔得满身是泥,似乎也没见她哭过……
她顺着谢危所指方向看去,脑袋里是轰声,完全片空白。
人跟失魂魄似。
纵然是腹内有万句困惑万句不甘,可对着谢危竟是句也说不出来,时眼眶都红,直到起身从殿内走出去站在外头廊柱边上,她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地方又开罪他,竟要被他罚出来站着,丢尽颜面。
便是上世她也没受过这样委屈。
姜雪宁昨夜就没有睡好,忧心着勇毅侯府事,今早跟着谢危学琴更是绷紧神经,唯恐惹他生气,此刻站在廊下,真是越想越生气。
姜雪宁听谢危叫她“且坐”,便不敢再伸手碰那琴,又琢磨既是自己配不上琴,那换张自己配得上,也就不算糟蹋吧?
于是期期艾艾道:“谢、谢先生……”
谢危见她乖乖不碰那琴,脑袋里刚才绷起来那根弦总算松下去两分,刚要转身走开,听见她声音,不由停。
姜雪宁心提到嗓子眼儿,鼓起勇气道:“要不换张劣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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