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抬头,好像这时候才看见她似,惊讶地掩唇:“还当是楼上哪个没眼色占中意位置,没想到是尤二小姐啊!”
尤月气急:“你——”
眼看着难听话就要出口,可她眼珠子转,愣是忍住,只挪步,姿态袅娜地从楼上顺着楼梯慢慢走下来,掐着嗓子道:“
眼皮跳着朝楼上看看,他咽咽口水道:“可,可那位置已经有人……”
姜雪宁眼皮掀,斜睨他眼:“叫她滚啊。”
堂倌:“……”
看出来,这姑娘跟上头那位有仇,是找事儿来啊!
堂倌额头上冒冷汗,时不知该怎处理。
她觉得很无聊。
无聊怎办?
尤月在自己府里作威作福,总欺负虐待尤芳吟,那她不下去找找尤月晦气,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这样想着,姜雪宁果断道:“下车。”
棠儿、莲儿扶她下来,她便直接往旁边茶楼去。
,小口小口地咬吃。
冷掉食物滑入腹腔,被身体热度温暖。
她明明也没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才吃几口,眼泪便不知觉地串串地滚落下来,险些哽咽。
任为志只以为是来个不同寻常主顾,哪料着她连半块烙饼都没吃完便哭起来?时之间手忙脚乱,想找方锦帕来递过去,可半天也没找到。
只能干干地道:“你,你别哭,别人还以为怎你呢!”
这茶楼也没多大。
从楼上到楼下也没两丈,下头说话上头听得清清楚楚。
尤月正在上面嘀咕尤芳吟怎还不出来,结果就听见下面有人说话,还说什“叫她滚”,要知道此刻楼上客人可不多,而且这声音听着忒耳熟。
她眉头皱便朝楼下看去。
这眼差点没叫她恨得银牙咬碎,豁然便从座中起身:“好啊,冤家路窄,不来为难你,你姜雪宁倒来为难!还敢叫滚?!”
这茶楼是回字形,下头搭个台,专留给人唱戏或者说书,只是这时候既没有唱戏也没有说书,看着颇为冷清。
尤月在二楼。
姜雪宁进去便朝楼上看眼,正好能看见尤月位置,便对着迎上来堂倌指那位置,把憋好些日子骄矜气都拿出来,道:“要楼上那个位置。”
堂倌看她来架势,再看这身打扮,就知道是个有钱主儿,当下笑脸都堆出来,想把人往里头迎,谁想到这娇小姐出口惊人。
笑脸都僵住。
尤芳吟埋下头去,盯着那块玉米烙饼上被自己咬出缺口,却喃喃说句毫不相干话:“活着都这难,面子又算得什……”
任为志忽然愣住。
*
姜雪宁在车上等有许久。
往左边看,茶楼里尤月不出来;往右边看,客栈里尤芳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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