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都已经送到,兵士都已经围府,这人竟说皇帝说话不作数,还得送回去盖个印再回来抄家!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萧远近五十年来从未遭遇过此等离奇之事,险些气个佛出窍二佛升
而原平章知事褚希夷老大人却被革职,老病归乡,没过半年便因贫病交加于家中过世。
前去吊唁之同僚,唯顾春芳人。
由此才知道这件事,大约推算出当年褚希夷官至中书省平章知事,无异于朝宰辅,怎落得这般下场。
张遮目光从那本该盖着中书省大印空白处移开,重落到萧远面上,只道:“国公爷这圣旨,怕还宣不得,做不得数吧。”
萧远忍无可忍,拔剑直接指向他咽喉!
看那圣旨,脸却转向他这边,问句:“敢问国公爷,方才说通州大营军中哗变消息个时辰前传来,圣上才下圣旨要抄侯府?”
这人到底想干什!
萧远腰间佩剑,此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地握住剑柄,冷沉地回答道:“正是。”
张遮便向燕牧道:“请借圣旨观。”
萧远有些气急败坏:“位卑小官班门弄斧,究竟意欲何为!”
言语间已是盛怒难遏:“竖子焉敢胡言!圣上亲书之旨由得你来置喙?!本公今日当削你项上首级以乱党论处!”
姜雪宁万没料到张遮会站出来,且还接连说出这样番话,大乾朝律例倒背如流实不作假,只是不知上世今日究竟是何情形。她颗心顿时在胸腔里跃动,险些便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陈瀛更是在张遮刚说话时候便悄悄远离他。
然而张遮本人却无比平静。
他伸手将那圣旨递回去,寒光闪烁剑刃倒映着他张寡淡清冷面容,无悲无喜,只好言相劝般,道:“国公爷怒杀下官并无所谓,圣旨还是要送回宫中,请中书省加盖大印,方可下达。”
燕牧眼珠转,却是直接将圣旨递出去。
张遮接过来,骨节分明长指轻轻将其展开来,只道:“国公爷息怒,抄家灭族乃是大罪,按律便是圣上意思,各级政令也当由中书省核过盖印之后方能下达。下官昨日听闻中书省褚希夷大人抱病,通州哗变消息既是个时辰前才传来,请褚大人入宫便要费些时候,传大人来此宣旨抄家又番耽搁,个时辰怕不够用。是以……”
话到此时,他目光已落在这封圣旨之上。
上世从顾春芳处听闻来秘辛,果然是真——
查抄勇毅侯府圣旨,确系沈琅亲手所书,然而当年宣旨之时圣旨上其实只盖着皇帝宝印,并无中书省之印!后来勇毅侯府案卷宗里出现圣旨却是两印齐全,据传乃是抄没侯府屠侯府半数人之后,才由新任中书省平章知事加盖中书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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