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书听便要出去,打发那周寅之走。
只是他脚步才到门口,谢危手里刻刀便停。
他忽然道:“叫人进来。”
剑书也搞不懂他怎又改主意,愣愣才反应过来,领命叫人引周寅之入内。
大半夜过去,周寅之还穿着昨夜身衣
是个仆人。
来到斫琴堂前便小声道:“门外有人求见,说有要事相禀,请先生拨冗,对方自称是锦衣卫千户周寅之。”
周寅之?
这人剑书倒有耳闻,只是也没留下什好印象。
听见时他便皱眉:“说是什事吗?”
那小丫头琴虽是古琴,可旧琴便是旧音,养得再好也恐有不如意之处,自古“新不如旧”想来是谬论罢。新斫张琴当生辰礼大约不错,只可惜自己近来太忙,斫琴也慢,怕琴未毕她生辰都过。
只这个念头划过脑海。
谢危手上顿后便埋下头去斫琴。
剑书看着总觉得他像是心里装着事儿,可先生心里什时候不装着事儿呢?勇毅侯府事情虽是有惊无险,甚至算得上是招妙棋,只等着往后派上用场之日。然而到底是离开那座宅院,离开这座京城,先生面上不说,暗地里只怕积攒太多不痛快。
他也不敢问堆在案头上那些事要怎办。
你着人去打听打听如今京中小姑娘都爱什东西,拟张生辰礼单子上来,琢磨琢磨。”
小姑娘爱?
生辰礼?
谁正月里要过生辰吗?
剑书在自己脑海里搜寻番,竟是不记得谁在正月里过生辰,然而再想谢危这话里用“小姑娘”三个字,便忽然明,暗自咋舌。
仆人道:“没有。”
剑书猜谢危是不见,可这人他们以前从未接触过,也不敢如旁人般直接就回绝,是以又进来问谢危。
谢危果然道:“不见。”
朝中*员来拜会他无非是那几个因由,时间长便惹人厌倦,若非有事要谋划,他向来更愿意独善其身,不爱搭理旁人事情。
更别说是今日。
只好在门口候着,也不敢入内打扰。
这样早时候,大多数人都还没起身呢。
四下里静悄悄。
所以旦有脚步声就会变得格外明显。
剑书才站出来不久,就听见这样道脚步声,从前院里开。
他可不像是吕显那般动辄敢在谢危面前咋咋呼呼,只敢在自己心里咋呼阵,面上却是半点也不显露好像接个重任似,郑重道:“是。”
斫琴堂里还是昏暗片。
谢危走入,点上灯。
窗前那制琴用台上榉木木板已经按着琴形制做好,只是还未拼接、上漆。他把灯搁在窗台上,又挽起袖子来拿柄刻刀,只是方要雕琢细处时,手指却是顿。
忽然想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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