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心里那算盘就扒拉起来,只觉这次可是大好机会,这样个极品祸害,若能在她从通州逃离之前安排妥当,给萧氏那大家子送回去,岂不美哉?
想着她下意识回头想跟张遮商量。
没料张遮见她半晌没说话,也正低头要看她。
同层骑,即便张遮君子,姜雪宁克制,两人中间空出拳距离,可也因路途颠簸时不时会碰上,何况是这扭身低头?
猝不及防间,张遮那两片干燥嘴唇便擦过姜雪宁额头,在她额角停住。
纵万难加,不改志。
萧定非想,对这三字名姓,那个人是真,很恨很恨吧?
也不知怎,他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或许这漂亮姑娘说得对,顶着这名字确有得有失,可谁叫他生来是个乞丐呢?便是日子过得没有开始想那痛快,也好过跟那些没有名字人样遭受磨难,十命不存吧?
没道理再计较什得失。
从当街行乞乞丐,到锦衣玉食公子,可说是从地上到天上。他已经吃太多苦,不想再吃更多苦。旁人生下来就是王侯将相,爵位世袭,老子为什不能爽把?
何况这是那人不要。
而在接下来这十几年来,他也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个正确选择。
因为失去这个名字人所过日子,是他无论如何咬牙都不可能过得。
即便他才是那曾经出身低贱乞丐。
。
十几年过去,萧定非都忘不那个眼神。
那总是让他想起时便后背发寒眼神。
当时他就被吓得动不能动。
接着便听那中年人唤道:“度钧?”
这瞬间,两个人都僵硬。
少女光洁饱满额头,像是块精心打磨过美玉。
然而不同于面上给人冷硬刻板,男子嘴唇
他方才说句“你懂个屁”,姜雪宁竟也没生气。
只因她知道自己是戳中人痛处。
萧定非也懒得同她再说,脖子拧,脑袋转,夹马腹,只道声“对牛弹琴”,便重新往前去。
姜雪宁压低声音对身后张遮道:“张大人觉得他这名字耳熟吗?”
张遮当然知道:“定非世子。”
“你知道,放弃这名姓,对你来说意味着什吗?”
“知道。”
“那还是要舍弃吗?”
“母已去,父不配,名成其辱,姓冠恨。这样名姓,不要。唯谢天垂怜,境危见性,虽居安不敢忘,愿舍旧姓,去旧名,弃旧身。天潢岂不同庶民?纵万难加,不改志。”
天潢岂不同庶民?
那少年目光过很久才收回,然后才道:“义父,他最合适。”
什合适?
他是半点也听不懂。
不过等到后来听懂又怎样呢?
好像也不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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