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说完后半天不见动静,转头瞧,吴封踌躇目光从他身上转到张遮身上,又从张遮身上,转回他身上,却是副为难模样。
冯明宇心里顿时叫声。
好啊。
个人有个人打算!
总舵远在金陵,与通州是
冯明宇万万没料他竟倒打耙,骇得直接站起来,张脸赤红如猪肝,勃然大怒:“竖子安敢血口喷人!”
殿内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张遮却平静都很,只将衣袍下摆上条褶皱轻轻抚平,道:“张某乃朝廷命官,若非投在先生门下,效命本教,何至于身犯险、舍利禄来蹚这浑水?于情于理,皆属荒谬。”
“你!”
冯明宇整个人都惊呆,根本不敢相信这路上寡言少语张遮,此刻句句话都是口吐刀剑!看似平静,实则藏着万般凶险!
:“张某奉命协助劫狱之事早几日便已离京,密函却是昨夜才来,左相大人来问张某,却是为难。”
冯明宇似乎料着他这番言语,又道:“那张大人既是先生得力门客,缘何先生密函中竟未提及大人半句?”
张遮敛眸:“事大情急,区区张某何足道?”
冯明宇嘿嘿笑:“张大人说话可要想清楚啊,令妹人在病中,教感念大人出手相救才悉心派人照料,大人若不以诚相待,实在让人寒心!”
话里俨然是以姜雪宁作要挟!
是啊,要探消息,朝廷派个小喽啰便可,何必派这个断案入神、素有清誉朝廷命官?
冯明宇心里已经乱几分。
他想为自己辩解,时却没整理清楚思绪,半截埋进土里身子发颤,只道:“老夫在金陵总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好个张遮倒会颠倒黑白!吴舵主,你听老夫言,将这张遮先抓起来,但请教中发函度钧先生,以此事相询,此人必将原形毕露!”
冯明宇在金陵确是号人物。
他想自己说,吴封该会照办。
须知陪着姜雪宁去看病那两人都是天教教众,小宝年纪小,冯明宇怕交代他他管不住嘴说出去,是以只暗中叮嘱那两名好手,要他们无论如何把姜雪宁控制住,成为他们手中重要筹码。
果然,他此言出,张遮面色便是微变!
他身上穿着深色袍服,手搭着座椅扶手,手轻轻搁在膝上,长指蜷曲线条硬冷,只刹眉梢眼角已沾染沉凝寒气。
他抬眸与冯明宇对视。
这刻冯明宇也不知怎竟觉整条脊骨都颤下,像是被剔骨刀敲中似,阵悚然,紧接着竟听此人冷刻道:“原本路还不敢确定,毕竟左相常在金陵总舵,自称是奉教首之命来协理劫狱之事。然通州已有吴舵主坐镇,并不缺主持大局之人。可左相大人得信函后忙着撇清自己,抹黑张某,终是露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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