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游岂能料到他竟说出这番话来?
面色登时拉下来。
他寒声道:“谢少师之能姜某虽然不及,可有句话却要告诫少师!家宁丫头名声虽然不好,可心性不坏。谢少师误己便罢,切莫误人。倘若两情相悦老夫睁只眼闭只眼便罢,可少师乃是宁丫头先生,如此轻薄,岂不是蔑视祖宗礼法,枉顾伦理纲常?!”
这番话说到末时,声音都因怒意抬高些许。
远远正忙碌翰林院其他人都忍不住朝这边看过来,显然是把“伦理纲常”四个字听个清楚,面上都忍不住挂出几分好奇之色。
循规蹈矩人,会否这中间存在什误会,又或是二人两情相悦?
他找姜雪宁谈过两回。
顾忌着姑娘家面子薄,且也不想让她知道有这件事,他并未明白问她和谢危关系,而是旁敲侧击。宁丫头言语中,对谢危哪里有半点逾越师生情义?
所以,还是谢危问题大!
姜伯游心里膈应,这阵子都未同谢危多说什,眼下也只闷声不响先料理起公务,待到人稍微少些,那头找谢危人也都退,他才终于走过去。
显然在想:这两位怎还扯上伦理纲常?
谢危却是垂眸。
确,他是宁二先生。按伦理,先生岂能与学生在起、有私情?
只不过……
手中那几页答卷被他随手撂回案头,谢危回视着姜伯游,温温然道:“那又怎样呢?”
先道声:“谢少师。”
往日姜伯游都直称“居安”,谢危光听这生疏三个字,便知道对方是有话要说,回身来微微笑:“姜大人,有事指教?”
姜伯游审视着他,道:“少师大人年轻有为,可今年也二十有七,年将而立久未成家;小女纵性顽劣,眼下却正当十九韶华,世事人情尚未通晓。少师大人为其师,教她懂礼知义,这个做父亲甚为感激。只是她或恐还不懂事,要多赖少师大人约束言行。是以还请少师大人也谨言慎行,以免她年纪小,生出什误会来。少师也知道,这女儿养得不大好,怕闯出什祸来。”
话里隐隐有些告诫之意。
谢危手中还执着那几份答卷,心底却生出些许不快,面上笑容未改,没接他话中正茬儿,只道:“姜大人养不好,不如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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