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言不发,只向自己衣摆上用
两人蹚过山溪,进另边山林。
赶路日子,实在无聊。
老话有云,“望山能跑死马”。谢危先前说,走过这片山,到得济南府便好。可这片山野,看时候不怎遥远,走起来却是三五日都看不见头。
姜雪宁这时候虽没什娇惯脾气,可这副身子到底不怎能吃苦。
到第三天脚底下便已经磨水泡。
只是那食指指节上血孔,还有些显眼。
她真怕这人死在路上。
于是道:“您伤口真没事?”
谢危道:“若没你添乱,现在该愈合。”
姜雪宁:“……”
银海堆家,现在都不过单枪匹马,活生生个人罢。连那些仇啊恨啊爱啊怨啊,都像是这清晨雾气似,飘飘渺渺便散向天边。
接过谢危掰递过来只兔腿时,姜雪宁还是客气下,道声谢。
荒山野岭自没什油盐酱醋。
可谢危这兔子烤得外酥里嫩,火候极佳,金黄表面泛着层油光,撕下块来吃进嘴里,更觉肉质上好,隐隐还能品出下面松枝燃烧时送上去松木香。
她差点没把自己手指头吃掉。
纵然她不想拖累人,也很难走快。
这天,他们要翻越座山山脊。
山势颇为陡峭。
她上去几步之后便冷汗直流,脚下发软,若非谢危在旁边用手拉住她,只怕她已经往下跌坠。
姜雪宁不由苦笑,看向高空,掩藏起深深忧虑,向谢危道:“边关那边等着你过去主持大局,长公主殿下危在旦夕。就是个废物,这路本就难行,你带着只怕雪上加霜。倒不如你把留在这里,自己先去济南府,就在山中,也不乱走,你料理好事情便派人来找便是。”
她着实被噎下,微笑起来:“以为先生被毒晕。”
谢危回眸:“坐下养神罢。”
说完又道:“你若能分辨分辨什是昏倒,什是休憩,兴许那点三脚猫医术,能少祸害几个人。”
得,都是她错。
不知为什,姜雪宁瞧他这不温不火模样,很是,bao躁。忍好会儿,才把和他抬杠冲动压下,顺手将地上没吃完三两浆果捡,跟上他往前走。
虽然确难比有调料时候,可于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下,已然算得上人间至味。
这些年,谢危怎说也算是位当朝重臣,俗话说得好,君子远庖厨,可偏偏这人手艺,竟然没见跌?
姜雪宁吃得半饱后,没忍住看他眼。
谢危早把火给踩熄,连同生火痕迹并扫入溪水之中,漠然起身道:“吃好就走。”
姜雪宁看他将那柄短刀绑回自己腕间,又拿起弓箭,连同之前射中野兔那支箭都擦干净装回箭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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