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跪在下头不敢说话。
顾春芳朝他看眼,才替他道:“回圣上,事发突然,刑部与大理寺才派人前去督查,想必不日将有眉目。依老臣所见,少师大人乃朝廷命官,敢于其返京途中行刺者,不是乱心便有反心,只怕与天教那起贼子有些关联。”
是啊。
除天教,谁吃熊心豹子胆敢行刺谢危?
顾春芳之言不无道理。
可朝廷里哪个不清楚?
即便是要同鞑靼开战,也不会选在这时候。嫁出去公主就是泼出去水,在她去往鞑靼王庭时候就已经等于死,当皇帝怎会为个死人贸然开战?
坏就坏在消息走漏!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原本沈琅打算是瞒着,等沈芷衣遭遇不测消息传出,再举哀兵以为公主复仇名义开战。可眼下倒好。若明知公主处境却不发兵,被百姓知道,势必失民心!天教在内作乱,本就巴不得抹黑朝廷,旦此事有所纰漏,必然会给对方制造可乘之机。
这当口上,燕氏族还不见人!
张遮扣着奏折手指用力几分,便突出几分凝滞冷厉线条。
到底还是没拂顾春芳好意。
只是屈膝前,眼瞥见从御案上滚落到脚边贡品松烟墨,似乎是嫌挡着地上,便轻轻脚拂开。
顾春芳瞥见,不由看他眼。
满朝文武都战战兢兢,唯有边上立着名和尚格格不入。
边上圆机和尚微微笑,双手合十,宣声佛号:“阿弥陀佛,谢少师吉人自有天相,幸而无碍。天教贼人犯上作乱,其心实在可诛。不过倒要恭喜圣上。”
皇帝正自,bao躁
沈琅不由冷笑起来:“好,好,朕看他们是合起伙来要让朕不痛快!”
众人无不噤声。
沈琅但觉万分,bao躁,起身踱步,往下方扫,却没看见谢危,不由道:“谢少师回乡祭祖,人还没回吗?”
王新义但觉倒霉,也不知这天天怎这多坏消息,还全要由他来提醒,脑袋挨在地上,半点没敢抬起来,道:“回禀圣上,您忘,山东曾传急报,少师大人回京途中遇刺。不过昨个儿来消息,说是人已经救出来,正于济南府修养,料想过不多时便会启程回京。”
沈琅眉头皱:“谁人袭击,可曾查清?”
生得面方耳阔,有些凶相。
穿着身大红僧衣,却偏做高僧之态,得闻燕氏族遁逃消息,也不过微微皱眉。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国师,圆机和尚。
这些天来,朝野上下就没什好消息。
内有天教作乱、搅得民不聊生不说,外有夷狄窥伺,原本绝密乐阳长公主被困鞑靼王庭、向朝廷求助消息,不知怎竟走漏风声,传得满城风雨,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朝廷要派兵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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