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临率领大军进攻鞑靼那日起,姜雪宁便每日到城外去看上遭,连日来闻得捷报频传,却久久未有沈芷衣消息,夜里惊梦时便不免总是见到上世兵士护送回来那具棺椁。
那种煎熬等待,就像是乞求命运铡刀不要落下。
重活世,她救尤芳吟,改变燕临遭遇,甚至改变自己命迹,如今为什不能救回沈芷衣呢?
她有理由怀有足够希望。
日复日,将那只盛着当年故土匣子打开,看过遍又遍。
沈琅当真是越看越怒,恨不能道命令下去将这些酒囊饭袋都拖出去斩!
萧姝已经披上宫装。
她静立在边上看许久,眼见众臣无有声息,眼底却不由寒光闪烁,考虑片刻后,竟轻声道:“圣上,燕氏贼子边关举兵,却先去攻打鞑靼,此举颇有些奇异,不合常理。依嫔妾愚见,并非毫无转圜余地。至于兵马所需粮草事,才是重中之重。”
沈琅声音冰冷:“你倒有想法?”
萧姝立刻跪伏在地,让自己表现出种绝对顺从姿态。
重极。
那传讯者被砸到脑门上,血流如注,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却连擦都不敢擦下,个劲儿跪地求饶。
不少接急诏赶来朝廷命官,见得这场面简直不敢踏入殿中。
个个全在殿外跪下来。
沈琅阴沉声音带着雷霆般盛怒,从阴暗殿内滚出来:“国库未行,户部未动。自古三军作战,重在兵马粮草!便是他狼子野心,手握兵权,任何场征战也要倾举国之力以备,他时半刻,从何处去筹措出足够钱粮攻打鞑靼?!难不成户部人都死,能在朕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终于,前线传报快马在个雪后月夜飞奔而来,满身疲惫却难掩兴奋兵士越过大门,来到她屋前,用沙哑嗓音向她报传:“宁二姑娘,传将军令,鞑靼王庭已破,公主殿下安然无虞,明晨将抵雁门关,请您往去相迎!”
那刻,姜雪宁霍然起身,险些打翻那只匣子。
边
然而说出来话,却是罕见清晰:“若无粮草,则大军不行。若能查明贼子举兵之钱粮从何而来,断其根基,方能成釜底抽薪之计。嫔妾想起有人,或恐知悉二。”
众臣都惊讶地看向她。
连沈琅都不由震:“谁?”
萧姝抬眸,断然道:“锦衣卫副指挥使,周寅之!”
*
众臣都是初闻边关乱消息,连头绪都没有整理清楚呢。
本来所有人都觉得谢危去,切自然妥当。
谁能想到,连这位当朝帝师,如今都有可能为虎作伥,说不准还是背后真正罪魁祸首!
此刻听得皇帝质问,他们哪儿敢出声?
大殿内外,瞬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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