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与吕显于
倘若朝廷和天教,都看不破他究竟是个什人,为他旧日那身皮囊表象所蒙蔽,但凡对他抱有那丁点儿幻想,以为他就算有野心也不会与另方同流合污,是个能争取到己方来人,那可就大错特错。
可惜,不幸是——
天教与朝廷都还没有意识到,而万休子也只是个正常人罢。
他们或恐对谢危还有疑虑,谢危却绝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
天教也好,朝廷也罢。
燕临略思索道:“合纵连横,连弱抗强。第该打朝廷,所以不妨与天教合作,纵然与虎谋皮,也先谋京城,剩下再争胜负。”
吕显于是笑声:“所以你是正常人。”
燕临忽然蹙眉。
吕显却垂眸喝口水囊里装着酒,才道:“正常人都会想以二打,可世子,你这位兄长,他是正常吗?”
燕临回想,慢慢道:“他不是。”
汝宁府城外,吕显正与燕临立在道旁,望着远方城池,等着前方去探消息人回来。
比起往日,这位分明进士出身却跑去经商大老板,似乎消瘦些,精明算计市侩眉眼里,也多种奇怪萧索。
看着像没事儿人,实则不是。
燕临心知是才从尤芳吟之死缓过来没多久,还要阵子恢复,也不多问,只道:“天教举义旗,眼看在南方声势虽然不小,可要与们抗衡只怕不能。等只需虚与委蛇,假意与其联手,便可交涉,虽或许多费些功夫,可谅他们不敢不放宁宁。谢先生却偏要以身犯险,大费周折,不明白。”
吕显心里有些懒怠。
都是他要铲灭,他已经忍二十余年,朝得机,只会用最快速度、最残忍方法,将这两方网打尽,以偿当年血仇!
燕临闻言,沉默良久。
他没有再问。
所以吕显也没有再提:二十余年都忍过,这时半刻,有什忍不得呢?以身犯险固然有利益诉求,可他相信,倘若被天教挟持之人不是姜雪宁,他绝不会做出眼下选择。
前方骑疾驰而来,马上兵士翻身下马,神情振奋,语速飞快:“禀告将军,前方探得,天教诸贼首已于半个时辰前入城!”
吕显叹:“是啊。”
他不是。
他是疯狂。
谢居安冷静理智筹谋深处,永远藏着种近乎极端疯狂。
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不敢做。
旁人看不清谢居安,是因为不解,可在他眼底,切却是清清楚楚。
本来不想解释。
可问话毕竟是燕临,他也有心想走出这些日来阴郁,便吸口气呼出来,答道:“擒贼先擒王。”
燕临看向他。
吕显便问:“如今天下,们,朝廷,天教,算是三分鼎立。倘若是你,当如何争得胜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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