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为磨难与征战砥砺过身躯颀长,面容也在风霜打磨下褪去青涩,变得硬朗。
跪在那为露水沾湿石板上,像是尊雕像。
然而谢危没有半分触动,只是将长棍掷在地上,道:“她毕竟是皇后!传家训,圣人命,便是让你做出今日这些事来吗?人言可畏,前朝不稳,你若真想害她死,只管继续。”
燕临未回字。
谢危只向左右道:“打。军法三十棍,叫他自己受着!”
谢危面上看不见半分情绪,只道:“跪下。”
燕临咬紧牙关,眼底竟出现几分执拗,发红,大声道:“是她负在先!有什错?便有今日切也是她咎由自取!”
谢危双眼终于寒下来。
他半点都没留情,这次是径直打在他腿弯,厉声道:“跪下!”
两人于宫道之上对峙。
那双带着哀求与惊痛眼眸,蒙着泪水,陡然又从脑海里划过。
燕临脚下竟然踉跄步。
他脸上不剩下多少血色。
名反贼统帅,谋反软禁前朝皇后之后,在天未亮开清晨从坤宁宫里,衣衫不整地走出来,究竟意味着什,不言而喻。
谢危看见他时,眼角都微微抽下。
1)惩戒
夜里闪烁星辰,在东方渐渐明亮天幕下,变得暗淡。
秋寒霜重。
两道朱红宫墙夹着幽长狭道口,干人等屏气凝神,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便是露水凝结在他们发梢眉角,也未动手去擦上哪怕下。
谢危立得久,身寒气。
言罢转身,拂袖便走。
数十日前,周寅之脑袋
彼此仿佛毫不退让。
周遭所立兵士皆不敢斜视,只暗自为这幕所预示之事而心惊不已。
这些年来,倾颓黄州,浴血边关,都是他在背后支撑。
长兄如父。
燕临看他半晌,到底是未能忽略从那座寝宫之中走出来时慌乱与迷茫,仿佛做错事那个人确不是她而是自己般,屈膝跪下去。
这刻说不上是失望更多,还是沉怒更盛。
待他走到近处,站在这座为雾气弥漫少许宫门前时,便抄起旁边人手中长棍,用力往他背上打去!
这下力道极重。
燕临未闪未避,几乎打个趔趄,喉咙里也泛出隐约血腥味。
他望向谢危:“兄长……”
昏昧天光投入他深寂眼底,便如坠入乌沉沉水潭中般,不起丝毫波澜。
燕临从坤宁宫内出来时,身上酒气虽还未散,酒却已经全醒。
大仇得报,兵权在握。
本该志得意满少年将军,这时看上去竟有种近乎懊丧颓唐,种近乎无措茫然,衣襟凌乱。走得近,还能看见他脸颊上道细细血迹已经结痂抓痕。
昨晚他到底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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