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傻人却是个煽风点火好手。南越许多百姓或许不识字,也不懂讲什证据。他们只信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这简直堪称南越股极其霸道邪恶势力。
邪恶到就算当今圣上跪在他们面前哭爹喊娘说要亡国,他们都可以笑看不理,背着包袱改户籍成大晋人,但册话本似是而非煽动,却偏偏能让他们怒而起,挤塌太师府半面土墙。
常太师官帽都被这动静震掉半。
江南各方势力哗然,却时谁也不敢动手,竖着耳朵听京城里风声。
但曾子墨日子终归不会好过。
他在江南落得与常太师同等待遇,出趟门,挂着满身菜叶子臭鸡蛋回来,身后坠着无数白眼,脑门上还渗着血,不知挨几板砖。
他换衣裳洗澡,随意在脑门上抹点伤药,将买来药煎好,送到屋里给肖弈。
肖弈本就是个病秧子,如今病上加伤,瘦得只剩下把骨头。
若说贺如声嗓子是冷不丁在背后狠踹常太师脚,那曾子墨《江南美人录》,便是将这脚踩实,还蹭蹭泥。
《江南美人录》如端砚先生每册话本般,在短短五六日间风靡大江南北。
连方明珏是上是下这种浑话都能编出七八个版本南越老百姓,完全未将常太师那点玻璃心放在眼里。
说书先生大嘴张,把话本里最后那层遮丑布都给撕,指名道姓,姓常名裕禄,家住城东太师府,行是杀人灭口事,做是断子绝孙人。
常家家仆买菜路上听,与说书先生理论起来,话没三句,便被四面八方伸来脚给踩进土里。
他这把骨头许是有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念头,扫眼曾子墨堆在木盆里脏衣,轻声道:“别再出去。伤好,这病也不打紧。”
“无妨。”曾子墨似浑不在意,还端出碗面来,热腾腾,里面打散枚鸡蛋。
他将筷子塞进肖弈手里,指指鸡蛋:“今日从那些扔来里,接好。银子花光,你身子不好,该吃得好些。”
肖弈被热气熏着眼,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他心想,这世上竟还真有这等傻人。
南越百姓拍拍衣裳下摆,啐口,各忙各。
而当这位端砚先生被扣上心怀叵测敌国*细屎盆子时,曾子墨现身鹿阳太守府,将那本随身携带小册子公之于众。
贪污腐败,结党营私。残害满门,触目惊心。
鹿阳太守夜愁得头发都要掉光,只恨自己为何不早点戳瞎这双招子,非要去看那什劳什子证据。
如今可好,竿子打翻好几船人,纵使船上人终要落水,但这伸竿子人,又何尝能明哲保身?他可不是那个疯到定境界,现如今还可平心静气,品茶作画曾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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