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束锋垂眸,抚着案上地形图,缓缓道:“那日们出关迎敌,华将军带着们路追击,直把革朗军撵到他们自己边陲……”
那里有座城,名叫剌加。
长丰与革朗交战,曾数次经过剌加城,那是座小而贫瘠城池,但正因为它存在,使得革朗军在撤退时有落脚点。旦在战场上失利,革朗军便火速退入剌加城中,这里有城墙保护,有粮草补给,不出几日就可再次卷土重来,令护国军很是头疼。
这次,华义云想鼓作气打下剌加城。
只要将剌加城拿下,革朗军便退无所退,长丰即可拒敌百里之外。而木那塔不仅进不北峪关,还连带着失去本国领土,想来也是无颜去见呼维斜单于。
廖束锋有句话说错,华苍不是第次来边疆战场。
他就出生在边关,只不过那时候华义云驻地不在北方,而在西面。他记得在他很小时候也见过这样景象,焦土、尸体、鲜血……到处是士兵呼喝声,孩童啼哭声,大家仓惶逃离战乱之地,原本繁华街巷夕之间变得冷冷清清。
有人冲进城。
母亲抱着他躲在屋子里,告诉他别害怕。
她拍抚着他说:“你父亲会守住这里,他不会输。”
不过华义云始终有所犹豫。
出于谨慎,他遣廖束锋去落沙城告知华世承,调度部分援军和守军,以防木那塔疯狂反扑。不料廖束锋刚到落沙城,就听闻上将军那边中埋伏。
廖束锋攥紧拳头:“都是木那塔*计,就连们最开始胜利也在他预料之中。他次次把华将军引到剌加城附近,就是在等他来攻城。们以为剌加城中只有退守区区几千兵马,不曾想,木那塔竟然将八成兵力埋伏在那里。”
“他直在等这个机会。”华苍明白,“他并不急着入关,火烧赤地也好,屡次进攻也好,都不过是做做样子,他唯想做,就是杀父亲。”
“是,为此他们不惜放弃剌加城。那座城现下已经彻底倾颓,城中尚未逃离百姓,们护国军万兵力,全部葬送其中
可是当父亲击退敌人,把他们接出来时,母亲并没有十分欢欣。那时城里已被草草清扫过,但她望着难以弥补疮痍,望着地上残留血印,仍是潸然泪下。
在华苍印象中,母亲少有展颜而笑时候,即便父亲得胜归来,她也只是沉默地迎接,但她直对他说,他父亲是个骁勇善战大英雄,要他尊敬他,要他听父亲话。
如今这个大英雄,却终是为国尽忠,魂归尘土。
华苍问廖束锋:“他是怎死?”
他看过那封军报,军报上说“华将军遭遇革朗军埋伏,身中数箭,力竭而亡”,可这寥寥几句话,如何能解他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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