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庭:“……生意不是这做,你这是抢,这珠子原准备上贡给陛下。”
赵梓牙关紧咬,退后两步,俯身下拜:“臣……知错。”
西境边关。
白千庭把玩着颗南海黑珠,懒散道:“从北境赶来这遭,是奉命来支援你,你就让天天巡城?”
连日来并肩作战,华苍已与他相熟,话便多起来:“呼维斜替你杀,那个折磨你父亲降将古达也留给你手刃,你还有何事?不想巡城回北境也可以。”
“军令不到,如何回得去?再说,这边离家产近,还得好好看看账。”
赵梓谏言:“千金之躯不坐垂堂,如今战乱初歇,陛下若要庆功,犒赏三军便是,何必亲身前往?三国会盟,情势错综复杂,难保不会出事,望陛下三思。”
少微审阅过尚书令草拟诏书,心情很好:“三国会盟,是为庆功封赏,亦是为协定战乱后诸事,近几年各国均有动荡,正是该聚首言和时候。孤此番发起会盟,渠凉王和摩罗王都已回应,他们尚且愿意前来昕州赴宴,孤作为东道主,难不成还要瞻前顾后?”
“陛下……”赵梓隐在袖中手攥成拳,终于忍无可忍,“陛下为何总是如此任性!”
少微挑眉看他:“赵宗正何出此言?”
“庆功封赏也好,战后协定也罢,俱是朝堂之上可以结之事,缘何要大动干戈前往昕州?陛下口口声声国之大计,说到底不过是为己私心吧。天子威仪,却要为人所用,此等作为,与那烽火戏诸侯周幽王有何区别!”
“随你。”
白千庭把黑珠抛上抛下:“话说回来,你倒真是个将才,这仗打得如此漂亮,不服不行。看哪,这回陛下肯定要重重赏你。”
华苍不置可否,瞥眼那颗圆润光滑黑珠,问:“这珠子怎卖?”
“两百年南海珠,还是纯黑。”白千庭放到他面前,“瞧瞧这成色,珠体圆滑,光泽莹润……啧啧,这要搁在摩罗商局,少说要五百两白银,给你,口价,二百两。”
华苍从钱袋里掏掏,丢给他五两碎银:“那个什古达抵百九十五两,卖。”
少微冷笑道:“原来孤在赵宗正眼中,竟是个糊涂至极昏君哪。”
“陛下贵为君王,与那人终归是不能……”
“何为不能?”少微打断他,“言说不能是世俗礼法,是旁人愚钝,这些糟烂东西孤从不在乎。孤未曾有负于天下,天下有何颜面批判于孤!”
“陛下不在乎,那人也不在乎吗?君臣伦常,当真可以无所顾忌?”
“赵宗正未免管得太宽些,若说君臣伦常,先掂量掂量自己才是。”少微行至赵梓面前,眸光森然,“今日你所言,治你个犯上之罪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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