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服破碎,露出下面白色衣袍,在风里滚滚翻飞,和他墨黑长发起。
肩上鲜血。
风中残衣。
那为护墨燃而伤斑驳血迹,在白袍上显得尤为艳丽刺目。
良久,楚晚宁冷笑,颇为嘲讽:“墨微雨,你之间,又有什可以叫人误会?”
自己这样和师昧并排站着,也能幻想着当时是拉着师昧手,在鬼司仪幻境里拜过天地,喝过交杯合卺。
时间,又不忍脱下。只愣愣瞧着师昧看。
师昧温言笑道:“怎?话说半。”
墨燃嘟哝道:“……没什。”
楚晚宁在前面,几步之遥地方,也不知道究竟听几句他们对话,此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后段日子,便只能站在窗边,洇着笔墨,去誊写这首生离别《钗头凤》?
再也不想留在陈宅,他忍着肩膀伤口剧痛,转身离开。
楚晚宁和师昧都受伤,不能马上策马回死生之巅,而且楚晚宁特别不喜欢御剑飞行,于是便去镇上寻家客栈歇脚,第二日也好去看看鬼司仪庙宇那边后事如何。
那些鬼魅尸首虽然被楚晚宁“风”绞成粉末,但破坏只是被鬼司仪控制尸身,灵魂并不会受损,多留下几日,看看有没有作祟漏网之鱼也好。
楚晚宁在前面默默走着,两个徒弟跟在后面。
他生气就会管墨燃叫墨微雨,生生冷冷客客气气,不冒任何热气儿。
墨燃冷不防噎,被他堵说不出话来。
楚晚宁笑罢,拂袖离去。
此时四野无人,他个人在前面走着,仿佛天地渺茫,独他孑然孤身。
他那张天怒人怨嘲讽脸,
天已经蒙蒙亮,夜颠荡起伏后,暮色蜕去,天边陡然泛起丝黎明初光,鲜红旭日犹如颗破烂流血心脏,从暗夜深渊里挣扎而出,洇抹艳丽辉煌。
楚晚宁逆光站着,站在越来越透亮长夜尽头,站在遍天氤氲初阳漫照中。
他嫁衣如血,侧身而立,旭日在他脸侧描个模糊不清金边,看不清脸上表情。
忽然,灵力输出,吉服被强悍力道震个粉碎。
红色细碎布料,如同海棠敝落时纷飞残花红瓣,倏忽风起,四下散落。
师昧想是忽然想起什,问道:“阿燃,你和师尊身上衣服……是……怎回事?”
墨燃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和楚晚宁还穿着拜堂成亲吉服,生怕师昧误会,连忙要脱下来。
“这个……其实是之前那个幻境,你千万别想多,……”
话讲到半,再看,突然发现师昧因为也参与鬼司仪那个冥婚,身上也有件,不过款式和他们俩不太样。加上磨损破烂,看不太出来原本模样。
不过好歹,那也是件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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