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只有十五岁，秉性纯然，性子又烈，极是易让人骗
去。
又怎会答应他擅自出山。更何况他修为虽高，体质却弱，世间险恶重重，高手如云，贫僧身为他
师父，实是放心不下。”
墨燃道：“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听你话。”
“不错，他听之后，与大吵
架。说是凡世疾苦就在眼前，师尊何以终日高坐，闭目升天。”
“啊！”师昧惊。
这话就算是其他人对怀罪讲来，也是极为刻薄，何况楚晚宁当初是他关门弟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墨燃涩然思忖半晌，说道：“师尊做不到。”
“是啊。”怀罪苦笑，“那小徒，和恩公个性子。他于寺院中长至年少，涉世未深且天资极高，本可安然修至飞升。只是弱冠那年，他去山下采集矿石，正巧撞见避难流民……”
师昧叹气道：“若是这样，师尊定不会袖手旁观。”
怀罪点点头：“非但没有旁观，还在安顿那些流民之后，擅自离山，去下修界查看。”
“……”
不要自己性命，这辈子为报楚晚宁恩情，他亦不会犹豫。
墨燃是有心，只不过上辈子，他从来不肯把心分出来，给楚晚宁点点。
烛火下，他看着怀罪大师脸，说道：“大师不必再问薛蒙，师尊本就因而死，此事不必累及他人，若施术有任何险阻，墨燃愿力承受。”
“阿燃……”师昧喃喃，而后扭头问怀罪，“师祖言重，不知所谓劫难，会是怎样？”
怀罪道：“虽说墨施主愿力承担，不过这术法第步，却是越多人愿意献身，就越容易成功。还是等薛施主来，老僧再与你们讲个清楚吧，老僧在上山时候，已经着人去请他。”
怀罪神情淡淡，眉目间却有些凄凉，“贫僧当年心境亦非空
那时候死生之巅才刚刚开山，下修界远比此刻更乱，楚晚宁能看到什
自是不必多说。
“回来后，他告诉，想要暂且结束清修，去红尘中扶伤救死。”
师昧问：“那您答应吗？”
“没有。”
“……”
他顿顿，又对师昧笑下。
“另外，切记莫要再称老僧为师祖，方才就已说过，老僧已不再忝居楚宗师师尊之位。”
墨燃此刻总算稍稍冷静下来，便问：“大师当年……为何要逐师尊出门？”
师昧无语道：“阿燃……”
“无妨，非是不可言说之事。”怀罪叹息，“贫僧年少时，曾受恩人照拂。然而恩人命短，于次大劫中为护他人性命而魂飞魄散。百年过去，贫僧每思及此，依旧惴惴不安。因此门下素有戒律。其中最重条，便是弟子须潜心修行，未得正果前，断不可妄涉红尘中事，插手凡俗，以免殃及自身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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