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他此刻也听不见。”
引魂灯搁在木鱼边上,溢彩流光,金辉潋滟,楚晚宁灵魂之力,说不出漂亮。
怀罪拎起引魂灯,从岩石上站起,朝墨燃点点头:“墨小施主,你做很好。”
墨燃咕噜爬起来,从竹筏上跳到岸上。拉住怀罪急着问:“大师,咱们去霜天殿找师尊凡身吧?快点快点,怕晚
墨燃猛地睁眼,似被惊醒!
鬼界切都消散,就好像是不久前做场大梦。他发现自己躺在竹筏上,竹筏停靠在死生之巅奈何桥边,竹片子底下是滔滔无止水流在涌动,浪花在飞溅。
天空是蟹青色,但已洇染些薄红,大河两岸竹叶纷飞,万叶千声都是鲜嫩。
黎明好像要来。
他恍惚地眨眨眼。
在路口争执终究有些张扬,墨燃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但既然师尊让他闭嘴,他就闭嘴好。这样想着,墨燃挠挠头,把楚晚宁拉到个角落。此时他脑海中那缓慢吟唱已经越来越响,墨燃试着问怀罪:“大师,快好吗?”
那边静片刻,传来笃笃木鱼声,怀罪嗓音似乎就在耳边,已变得无比清晰。
“马上。”
怀罪话音方落,点点金光就从楚晚宁第二个地魂里飘散而出,面前立着魂魄随着金光流散变得越来越淡,到最后蓦地化作万道流萤,星河般尽数淌入魂灯之中。
墨燃听到大师颂吟之声,隔着奔流雄浑黄泉之水传来,隔着静谧安详忘川芦絮传来。
……呃……只有那个词能形容……”
他在努力想着怎样词能表述出方才看到美好景致。
与笑有关。
地府梆子又响三声。
此人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对!含笑九泉!”
忽然发现自己怀里引魂灯没有,惊得心神俱散,猛然坐起。
“师尊——!”
“别喊。”
有人淡淡说。
墨燃喘着气,犹如历经噩梦人,面色苍白地转过脸,瞧见怀罪跽坐于岸上,敲敲搁在青石上木鱼,掀起眼皮子。
“何时来归……何时来归……”
切苦厄都在这悠长到近似于叹息佛音中被渐渐洗到苍白。墨燃怀抱着引魂灯,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盈,越来越虚无。
“咚!”
声脆硬木鱼响。
像是把利刃,猛然间击碎这恍惚渺然诵度。
“……”
楚晚宁这次是真怒,他再也不肯理睬墨燃,倏忽挥开衣袖,捧起引魂灯,厉声道:“墨微雨,你啰里啰嗦还不施法?你若再多讲句废话,便自行回那四王宫去,也好过重返人间终日听你胡言乱语!”
墨燃愣住。
含笑九泉……他用错吗?
在阴曹地府含着特别好看笑,没、没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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