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乐道:“反正你被弹劾也不是次两次。”他就没见王雱真正害怕过。
这小孩完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事都敢干、什话都敢说。
即便台谏当真弹劾此事,那主要也不是找王雱麻烦,而是追着他劝谏。对此官家也很习惯,有王雱这小孩陪着起被喷他还挺乐意。
王雱提心吊胆地等两天,发现朝会时没什动静,弹劾折子也没送到官家面前,顿时放宽心,又开始偷偷摸摸地给官家捎书,君臣两人每天愉快地讨论着话本剧情或者某地风土人情。
到休沐日,王雱偷偷摸摸溜去赵御史家拜访。帖子递进去后没多久,门房便出来引他入内。初冬天气还不算太冷,赵概坐在凉亭里看书,听到有人进院子动静,搁下书看向被门房引着进来王雱。
在台谏人就没有不认得王雱,这小子着实太招眼,谁想忽视他都不行。谁家这个半大小子,能见天儿在官家身边晃悠,个月里头有半时间陪在御前?
这种属于“近臣”类别年轻人,台谏向盯得很紧,免得他唆使官家干点什。
王雱手扶着赵御史,手试图拿回自己“折子”,口里乖乖认错:“知道错,不该把闲书带来当值,赵爷爷您能不能当没看见?”
听王雱张嘴个“赵爷爷”,赵概都给他惊到,他可没这个能闹腾孙子!赵御史道:“先收着,你自做你事去。”
王雱见赵御史看着严肃得很,又是御史中丞,不敢再求情,灰溜溜地跑。
这王小状元长得着实出众,随着年岁渐长,越发地俊秀不凡,难怪许多人都把他当自家子侄样喜爱。
王雱谢过门房,上前向赵概问好。他余光往桌上扫,惊下,这不是他被没收那本“折子”吗?难道赵御史是想仔细看完,尽职尽责地挑出违禁内容再上书弹劾他?
赵概见王雱瞅着桌上那本“折子”,向来严肃脸庞上带上点笑意:
赵概把王雱“折子”收起来,往前转个弯,迎面碰上宋庠。赵概向不多言语,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径自回御史台。
王雱跑去官家身边当值,忧心忡忡地和官家说起自己被赵御史收缴杂书事,担忧地问官家:“您知道这赵御史吗?他过两天上朝时会不会骂啊?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凶,和们胡先生差不多。”
官家回忆下赵概为人,说道:“应当不妨事。”官家对赵概最深印象就是据传欧阳修与赵概有点矛盾,但欧阳修被贬滁州时只有赵概站出来替他辩驳,请求朝廷让欧阳修官复原职。
赵概这人公是公,私是私,刚正不阿,很适合在御史台任职。
王雱听完官家话,更加担心:“那他岂不是十有八九会弹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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