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再次闭嘴。
赵曙见韩琦和欧阳修都进退维艰,心生退意,想要宣布改日再议,王雱却没给他退场机会。王雱紧接而上:“古语有云,‘贤不足以服不肖,而势位足以屈贤’,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纣为帝王,足以乱天下!”
王雱这话出,不少人都变脸色:这是把新皇骂成殷纣王吧?!
王雱娓娓而谈:“古往今来,上行下效之事从来不少。殷纣王初得对象牙筷,其臣箕子就曾担忧无比:‘有象牙筷,肯定不肯将就于瓦器,必定想要犀角碗、白玉杯;有玉杯犀碗,哪能将就于粗茶淡饭,肯定要配美琼浆美酒山珍海味;喝着琼浆美酒、吃着山珍海味,又哪里愿意穿粗布衣裳、住茅屋陋室?肯定还得穿华美衣裳、住那玉宇高楼。如此来,倾国之力,也不能供人之需!’后商果然亡于殷纣之手!”王雱凛然道,“身为君王,自当言为士则、行为世范,岂能因己私念,乱天下纲常!今日陛下能因私念称‘皇考’,明日就能因他事罔顾礼义,长此以往,何以统御百官、何以教化百姓!”
众哑然。
王雱感受到其他人注目,并没有让他们失望。他向前步,举起朝笏向赵曙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王雱这半年在台谏表现堪称划水,许多人开始怕他喷自己,后来没等来王雱喷又觉得有点失望:以前王雱总和台谏杠,那应对多溜啊,怎去台谏后反而哑巴?只要不喷到自己身上,大伙还是很乐意看王雱开口!
没想到王雱头次上阵,竟是这样大争议!
王雱没和同僚们样开门见山地骂人,而是开始列案例,他是和王安石起搞过普法工作,对各种案件不要太熟悉。他今天列是百姓之家常遇到纠纷:过继后财务问题和伦理问题。
每举个案例,王雱就问韩琦和欧阳修意见,问问他们要如何断案才正确。
王雱摆完道理,开始谈感情。
朝中大半*员全是进士,四舍五入都是天子门生,谁不解官家是什样人?
比如唐御史,追着官家骂不知道多少回,即便被贬到
韩琦和欧阳修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王雱能举出这些案例,可见最后判决肯定是依律判定。
面对王雱直接点名询问,韩琦选择避而不答,欧阳修却没韩琦那稳得住,接连回王雱几次问题,背后已渗出虚汗。
王雱也没专门为难欧阳修,举第五例时候他把话锋转向赵曙,询问赵曙这样案子该怎判。
这时韩琦不能再维持沉默,他开口阻止:“这些案子都已判定,你何必再拿出来在朝会讨论?”
王雱道:“按照大宋律例,有争议案件可以在朝会上众议解决。韩相公是觉得这些案子没有争议,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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