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天崖上,沈独几乎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种人。
倒不是说娇生惯养,就是懒得做。
也不是没人暗中议论过,觉得他架子太大,可有日她偶然提起这茬儿时,沈独只回:“个妖魔道道主,难道不是会杀人、能杀人、多杀人便可以吗?”
那时凤箫无言。
但话虽这说,可真到要紧时候,沈独又是比谁都能吃苦那个。他平日不自己看书信,可重要人来重要信,也是会自己看。
凤箫跟在他身边也算特别久,即便不能解他内心如何,可素日做派是清楚。
她知道不对,可具体要说哪里不对,又好像说不出来。
这刻,唯有站在门口处裴无寂,深深地看此刻沈独眼,还有他压在桌面上,下没有移动、微微僵硬手指。
凤箫是间天崖上大总管,沈独身边很多琐事都是她处理,看信这些事情当然也不在话下。
刚才她就已经看到那信落款。
天机禅院!
此四字出,门口正要往外走三个人,几乎立刻停住脚步,心头凛同时转头便向还拿着信凤箫看去。
沈独指尖更是颤,心里骤然跳。
距离他从不空山回来可已经过去很久,那山中竹舍里日日,夜夜,早已经像是场梦境。
只因它太平静,甚而太甜蜜。
可眼下……
凤箫本以为他是要自己看。
这时间便反应下,但也没有耽搁多久。
她眨眨眼,便垂眸重新看这薄薄页信纸上简单字句,心里却不由得为这手漂亮、充满禅净之感好字惊叹,只念道:“白毫先直指东方,北斗南看古道场。句西来还送去,燃灯只在
只是这时候开口说出来,还是没掩饰住那点迟疑和莫可名状震动:“是您以前提到过,那个很有名,善哉……”
善哉。
只是善哉而已啊。
实在难以描述心底忽然生出感觉,就像是天上掉下来最后滴微不足道冷雨,溅灭那团死灰里渺茫火星,沈独微有僵硬手指放松下来,不甚在意似笑笑,道:“看来天机禅院真是看得起沈某人,竟让大名鼎鼎慧僧善哉修书予,倒是难得荣幸。念来听听。”
凤箫又是微怔。
偏偏他日子,或者说妖魔道道主日子,从来是与这两个词挂不上半点关系。
如今忽然又在咫尺之遥听见“天机禅院”四个字,沈独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起那哑和尚,甚至便要脱口而出,让凤箫将信递给自己看。
可仅仅刹那,又有股钝重痛感,使他清醒。
于是他顿顿,强将心底翻涌情绪压下去,问道:“天机禅院,谁?”
他语气,多少有些微妙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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