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以前,他早就杀红眼。
但
“是你……”
当日在天机禅院大殿之外,便是“池饮”亲口将黎老自戕消息告诉沈独,那时他心底便怀疑黎老并非自戕,金盆洗手也不过只想安度晚年罢,若不想活,何必金盆洗手?
如今听得东方戟这句,他什都明白。
在他短暂而阴郁少年时期,黎炎大约是唯位喜欢他性情,也不觉得他废物窝囊长辈。
所以即便后来变,他对黎炎也从不敢放肆。
湛蓝雪鹿剑剑身,有种澄澈而忧郁美丽,剑尖那丛白雪似颜色,却带给人彻骨冷凝。
东方戟后脑勺都跟着发麻。
在这凶险而根本来不及避开瞬间,他只能抡手中双钺朝着那剑砍去!
“当!”
声脆响过后,那弯月似钺竟直接被雪鹿剑剑斩断!
,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样,见他也依旧叫声“东方师兄”,在道主与道主夫人面前还是那懦弱仁善模样……
那时沈独,多恐怖?
分明已化身成恶魔,可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他。
就这样静默地伪装着,直到那天,所有最阴暗情绪,在杀戮中爆发……
那天,沈独看他眼神,与今时今日,何其相似?
就是这样位老人,竟被他昔年师兄痛下杀手!
“先是崔红,后是你父母,然后是黎炎……”
在沈独新攻击到来之前,他已经扔掉那不趁手独钺,只往腰后摸,便抄上对寒光闪闪银钩,笑容里恶意毫不遮掩。
“沈独,你活这许多年,还剩下什?”
这无疑是要激怒沈独句话,沈独听个清楚,只是他反应却并不是东方戟想要。
剑庐所出之神兵,从来是名不虚传!
更何况,是这等绝世之作?
东方戟时恨到心头,但反应却点也不慢,趁着这钺将沈独阻断功夫,已毫不犹豫翻身上楼上围栏,踩着连行五步竟上柱,暂避沈独锋芒!
十年前沈独有无伤刀,十年后沈独有雪鹿剑!
“黎炎那老不死可当真是喜欢你,当年你还是个废物时候便为你打造无伤刀,反倒置于不顾,可算是瞎双狗眼。”东方戟还带着池饮面具,但那身独属于他狂傲已半点不加掩饰,耳廓上三枚并不属于他银环更添几分邪肆,只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猜,这老头死时候说什?”
“铮——”
剑来时,迅疾而猛烈,分明是沈独持剑而上,可落在人眼中之时却好似剑光携裹人而上,惊艳且凶险!
东方戟人站在高处,又是眼看着沈独动手,按理说可以有足够闪避时间。
可沈独剑,怎会快至此境!
完全是觉得寒光在远处闪,剑已经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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