旃檀香息围绕着他。
沈独眨眨眼,慢慢地坐起来,轻而易举便感觉到后心传来痛楚,反手摸时才想起,是东方戟那银钩留下伤。
只是此刻那银钩不见,伤也包扎好,隐约有几分清苦药味儿混入这满屋旃檀香息里。
他莫名便笑起来。
大约是东方戟那百舌奇毒真太狠,他竟觉得四肢痛痒,起身都觉困难。
会儿觉得那像是寺庙里钟声,会儿又换成哭喊声,会儿又好似僧人吟诵经文梵呗……
他走好久好久,也听好久好久,终于到那迷宫边缘,也终于将那声音听清。
万般幻象都消失空。
梦境里只有间竹舍,是那僧人含笑坐在台阶上,问他:“沈独,你还觉得,喜欢你吗?”
不是贫僧。
、姚右使,们、们怎办?”
有人还有些恍惚,只觉得人在梦中,悄悄凑上来,小声地发问。
姚青立刻就炸,大叫起来:“什怎办!干你娘!道主都丢!还不赶紧追上去找啊!”
然而哪里还找得到?
早没影子。
于是半点也不客气地叫喊起来:“和尚,秃驴!”
片刻后,破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接着是刺耳“吱呀”声响,门被推开,道颀长昂藏身影走进来。
如他所料,是善哉。
他听那声“秃驴”倒也没什反应,眉眼轮廓如旧,好看得让沈独手痒,只走到他身旁来坐下,然后拉他手出来,温热指腹按在他腕间
是。
沈独下就醒过来,睁开眼刹那几乎以为自己回到当初落难逃至不空山时候,仔细看才发现环境虽然似极,却不是昔日那竹舍。
也是山林里小屋。
只是要更破败、陈旧些,像是山间打猎猎人偶然歇脚之处,漏风墙上还挂着张破兽皮。
他只穿着已烘干中衣,身上盖着却是件雪白僧袍,而他自己那深紫鹤氅却被挂在墙角竹竿上,没被人穿着时候,那十六天魔图纹似乎也消减下昔日戾气,变得平和下来。
对沈独来说,这夜发生切都好像个绵长梦境。梦里他杀东方戟,东方戟杀他父母,然后他忽然又化作当初那个恶意初长少年,发着抖,却格外冷漠地看着那两个本该与自己最亲密人流干血,在痛苦中咽气……
梦忽然就成噩梦。
到处是血腥杀戮,滔天火光,他会儿拿着刀,会儿持着剑,在尸山血海里奔走,像是进座巨大迷宫,无论怎走也找不到方向。
万般惶恐与迷茫中,只有道模糊声音在远处响起,可他竭尽全力也无法听清,那声音说到底是什。
于是他疯样追着那声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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