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不惜以十年之寿,生承诺,来护得他留下残部,还顶着他们阶级仇视,去做北境军‘后爹’。如今又行此庇护之举——这是恨?你当孤是傻子还是瞎子。”
“……”
笑容敛去,复又道:“别孤无所谓,孤要提醒你是,顾茫铸下是叛国死罪
殿内水漏滴滴答答往下淌流着。
寒气化却之后,身体便不再这般不适,君上叹息道:“你其实还煎熬,孤都看得出。”
“……”
“记得他恶,却也忘不掉他善。恨不能让他死,但真见血,你心里却也不好受。”
“君上……”
去这个储君,难道要立女儿为王?
太荒谬,九州二十八国,从来没听说哪国会有女君主上位。
至于兄终弟及,或者过继其他慕容姓子嗣,先帝也都考量过,据说当时他还有意思想考验考验慕容怜这个孩子,可没等安排,先君病情就转沉,不久后便殡天。
众人不知先君为何辞世前忽有废储之意,还道是老君上病重之际神志不清所致。而那几个知道真相人也都被打下最可怖守秘咒,从此将新君有寒彻之症秘密深埋心底。
暖融融火焰之息在身体里涌流,慢慢地驱散寒彻之症带来痛苦。
“哎呀,人之常情。”君上慵倦地,“其实从你为保下北境军,不惜向孤立下天劫之誓那天起,孤就明白,你心里还是看重与他昔日情谊,那刀子剜在你心里,却没能把那些过去从你血肉里挖出来。你念旧义,这也没什不好。”
寒毒散却,君上从榻上坐起来,他低头整肃着自己衣冠,眉目间又恢复往日桀骜。
抚平衣袍上细褶,君上抬起眼眸,看着墨熄,说道:“不过,孤有句话,还得跟你讲在前头。”
墨熄沉默片刻,说道:“……君上不必多言,与他已无情义。”
君上呵呵笑两声:“你要真与他没情义,就不会来问孤要这个人。”说罢拿起搁在紫檀卧几上手串,慢慢地在掌中盘弄着。
君上又闭着眼睛歇息会儿,忽然道:“说起来……火炉啊,顾茫到你府上也有几日。诸事都还顺遂?”
“顺遂。”
君上又不再说话。过好阵子,就在墨熄以为他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时候,他却又道:“还记得两年前,孤修书与你,向你征问对顾茫惩处之法。你当时并无多言。但孤瞧你你回城之后,心思却已然变。”
墨熄不语,只沉默地给君上渡着寒气。
君上也没有回眸看他,伏躺在矮榻上,有聊没聊地说:“火炉,孤知道你是个重情之人。没见着人时候吧,你心里只记住顾茫待你不好。但等真瞧见他,你又忍不住想起他是你兄弟同袍。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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