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会相信这样株佝偻羸弱小树,曾经为它身边那颗接天蔽日参天巨柏遮过风雨,挡过霜雪。
只有它自己那腐烂木头心脏里,还记得柏树还是棵树苗样子,那弱小,青稚。于是当它某日倒下来,化为泥化为尘化为土,它还是
甚至连这件事上,他也是矢口否认自己大部分痛苦,而笑着承认自己少部分欢愉。
“只有……疼……吗?”
顾茫看着他,心里忽地模糊地生出些不确定。尽管墨熄也没有太明显表情,声线也直都压得很正常,但顾茫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就像株比墨熄早生许多年桂树,直在为墨熄遮风挡雨。而墨熄是棵柏,棵松,棵随便什天生不起树种。
墨熄落魄也好,无助也罢,都只因他还没有彻底成长。顾茫就在此之前直护着他,对那些企图把这棵树苗摧折狂风怒目而视,摇着满枝芳华说,别欺负他,有什冲来。
感受,居然是在顾茫记忆支离破碎后。
尽管他并不迟钝,他能从顾茫当时反应力看出自己其实做并不那温柔,因为顾茫哭,顾茫后来没有办法动弹,甚至还有血……
但当他理智回归,又是无措又是心疼地亲吻着师兄发心,喃喃着和他道歉时候,顾茫睁着那双含水太多黑眼睛,墨黑眼珠转过来,将他年少青稚尽收眼底。
他顾师兄,他顾茫哥哥,浑身汗湿,身狼狈地在他身下,却对他说:“……没事,不疼。”
顾茫说不疼时候,长长眼尾都还是湿红,鼻音也很重,嗓音因为身体无力而显得尤为柔软。
后来这棵松柏长大,成参天巨木,可年少时在他身边陪伴他那颗桂树,因为天生就只是棵桂而已,它还是那小,并不能与他比肩。
这是命注定东西,生来就写好结局。
桂木渐渐地开始仰望柏树,开始活在柏树阴影里。再后来,争也争不过那些高大树木,得不到养料,也汲取不到阳光。
它再也开不出什灿烂花来。
再后来,它烂根,它枝叶蜷曲,它枯萎。
他到底还是他顾茫哥哥,好面子,能包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会不会真让他心爱小师弟难受,尽管他自己并不那舒服。
刺激是有。
但怎会舒服呢?
他是个铁骨铮铮男子汉,又不是天生就要被人占有,他也根本不像他自己说那样,万花丛中过不留点红。他连去青楼都不过是个幌子,每次只听个小曲嘻嘻哈哈调笑两句就溜走,他还要去打杂洗碗,去赚那点点可怜贝币,换些点心,换点什玩,好哄那小少爷别再为家庭阴云而难过。
他直都在“哄”着墨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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